“他去浔阳找我谈和,或许也是受你的影响,是吗?”“是啊,从他发觉有你在旁的郑汝水有如神助,我又碍于种种规矩无法光明正大出手阻止,他不得不自己想办法。”也就是说,林又琥走到今天这地步,有很大部分是沈儒林在暗中推波助澜。这很不合理。林又琥警惕心那么高,不可能轻易相信身为局长的沈儒林,他以什么当做诚意博取到对方的信任?“我用不追究我儿子的死做厚礼,不让郑汝水插手林氏集团为承诺。像海关那边我不会插手,会暴露自己,也会让林又琥觉得我诚意太足,不求回报的太虚假了。”提起自己那些年做过的事,沈儒林很平静,“他做事非常小心,有什么事都要拉着我一起。”这就好比缉毒警派出去的卧底,想要得到毒贩的信任,就必须以身犯险。在毒贩的世界里,将他们习以为常的事情一件件打破底线融入到自己没接受过的经历里,佯装享受其中,仍要牢记初心。这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毕竟现如今诱惑太多,走着走着,很多人连初心都会丢在旅途,更何况最终获得成功的手段呢。卫司融主动举手要碰杯,两三口下肚,逐渐习惯这烧人的刺激。“我很佩服你。”佩服这份敢主动接近老虎的勇气,只是他没勇气问沈儒林是否还记得初心。答案的是与否在这个时候都显得太戳心了,他不好问也不想问。沈儒林往下看,不知看见什么,语气竟带了些许松快:“我真的很喜欢你们这些有勇有谋的后生。”“后生也很希望能得到前辈的指点。”卫司融眼前出现了重影。53°的烈酒不是开玩笑的,他这种浅薄酒量的根本承受不了。恍惚间,他看见沈儒林从口袋摸出个药盒,一口气捏下一排九粒药吞下了。“你吃的什么?”他甩甩脑袋,想要竭力看清楚,酒劲上来太难了,拼命看仍旧是一片模糊。“这不重要。”沈儒林把药盒丢到旁边,又连喝几口酒,这才顺手放下酒瓶,单手捏着他的肩膀,同他水汪汪迷茫的眼睛对视,“我现在说的话你要记清楚了,非常重要。告诉郑汝水,林又琥将在一个小时后落地,拿上我放在你办公室书架上那本民法典,能得到林又琥近四年的犯罪证据。他和飞腾实木确有不法交易,详查十三月酒吧能有收获。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让他伏法的重担就交给你们。”“那你呢?”喝醉的人慢半拍地问。沈儒林微微一笑,继而看向天际,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语带向往:“我啊,思念孩子太多年,想早点和他团圆。告诉他,他想办的事都办妥了,放心吧。”卫司融终于品出几分不对劲来,混沌的大脑被惊出片刻清明:“沈局……”“他们来了。”沈儒林倏然回头看向花园那条有挂灯青石板路。卫司融的注意力一瞬被吸引,下意识回头看,和匆忙赶来的宣帛弈对上眼,他愣了下,接着发现男人神色肃然,以携风之势朝他跑过来。刹那,他也察觉到不对劲,有人狠狠将他往后对着宣帛弈推过去,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耳旁却诡异的有飓风吹过,一道温热身体心甘情愿朝前倒下去,带着释然。落入带着熟悉墨香的温暖怀抱里,卫司融才想起来刚才触感怎么回事,猛地回头看去,天台边缘空荡荡。……有人跳下去了。他一脸空白,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该作何反应,诡异的将沈儒林临死前交代的那几句话一字不落的重复着,怔神的像是被恶魔附身。宣帛弈轻拍他的脸,得不到任何回应,焦急地抱起他往楼下跑,和冲上来的郑汝水撞个正着。“怎么回事?”宣帛弈满心急躁,不欲多言,把他念叨的那几句话转达后,匆忙带人下楼。郑汝水原地站了两分钟,拿起对讲机,条条指令发出去。再看向远方,灵河乌云密布的天不知何时渐渐转了晴,露出深藏多久的圆月。清冷明亮的月辉洒落在久不明亮的灵河大地。夜还长,但黎明总会来。作者有话说:正文完结,缓两天更番外。收藏下作者专栏吧~下本会写《刑侦:表面搭档》(也许会写个短篇小甜饼试试)求收藏~温斯珺小时候和好友周添寅约好长大后要为国争光。他没食言,努力向着那个目标走,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人民警察。再遇多年未见故友周添寅,对方也没食言,一脚踏进了监狱。停职反省的温斯珺被一纸调令调往边境最出名的缉毒市彻查818重大走私药品一案。去之前他得知本案嫌疑人难缠、难审、还有…喜欢男人,想从他那得到线索比登天还难。可让温斯珺没想到,对方见到他有问必答,只是答得驴头不对马嘴。你问他案发时看见什么?他说满脑子想和你做爱。你问他对方派谁接应?他说他了要你摸摸。温斯珺冷眼看着。一次深夜,监控死角里,有人发出暧昧声响。周添寅捂着挨揍的地方,低笑道:“这是你对好兄弟的态度啊?”温斯珺怒了:“一次走私,三十条人命,你在这跟我谈态度?”周添寅笑了又笑,说:“要我说也行,当我半年搭档。”为了破案,温斯珺答应了。谁也不知半年会发生那么多事,当温斯珺逐渐查清真相,和周添寅的搭档也做不下去了。番外01◎“走了。”◎沈儒林留下的证据里还有一份录像。录像内容交代了他是如何通过薛韶玉谈判把在国外的林又琥骗回来的。说更准确点是林又琥先知道林雎落网消息,后得知沈儒林要请他回来看场大戏,一时头脑发热真买机票回来。这个理由说是糊弄都显得太尊重人了。显然林又琥那边受到不少压力,逼不得已才回来为自己作孽买单。据薛韶玉交代,林又琥把飞腾实木最大赚钱的项目搞砸了这件事引得那位董事长很不满。不仅如此,更有罗子垚落网,导致国内分部不得不停办协助各部分调查,使得对方俨然有放弃的想法。一句简单的放弃不能形容那位董事长的心境。曾经得到过的金矿现如今被迫失手,怎能让人甘心?所以那位董事长本意是让林又琥回国看看还有没有挽救余地。有的话皆大欢喜,没有的话就让林又琥留在警方那边,再也不用来拜访了。聪明人都能看出来这是那位董事长在给林又琥施压,让对方处理好这件事。可惜林又琥已经是泥菩萨过江,哪来帮他的本事?在林又琥落网的一周后,那位董事长也在本国被逮捕,等待他们的只有法律公平制裁。而经办这桩要案的人此时郁闷的盯着门把手,绞尽脑汁地想出门办法。他想不出更妥当的,只得打电话求助。也不知道周查那边什么情况,接电话的声音小得离谱,跟做贼似的:“卫顾问,怎么了?”“你知道电子锁门怎么从屋里打开吗?”卫司融问。这下子给周查问住了,好半晌才说:“那个不是什么不需要做从里面就能拉开吗?”“是吗?”卫司融半信半疑伸手拧了拧往后拉两下,门纹丝不动。他的沉默让周查猜到结果,对方小心翼翼地问:“你在几楼啊?”卫司融蹲在门前,郁闷地回答:“二十楼。”上次跟宣帛弈来海底湾,他记得很清楚对方家根本没这么高楼层,从房间装修来看,这边和海底湾的一模一样。楼层高太多,弄得他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更离谱的是宣帛弈为防止他通过手机知道太多,只给他留了一个能打电话的老年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