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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宁晚瑜从楼梯口走了过来，他胳膊还被一面容姣好的年轻男人挽着，宁晚瑜在看到李宵鸣一瞬间，差点自己给自己绊倒。李宵鸣也看见了宁晚瑜，脊背一僵。李莺宁问：“你有没有听我讲话？李宵鸣？被我说中心事了吗？”李宵鸣想着挽在宁晚瑜臂弯里的手，餐刀刮过餐盘吱吱作响，他说：“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李莺宁说：“我很担心你，秀秀也很担心你，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了，你没发现他整天往你家跑吗？他是怕你出事儿。”越是不想让别人担心，就越是适得其反，李宵鸣说：“我真没事，我只是辞职而已——”“我怀孕了，”李莺宁深吸一口气，说，“你要做舅舅了，李宵鸣。”李宵鸣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他消化了好一会儿这个消息，才小心翼翼地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儿？”作为李莺宁的亲弟弟，李宵鸣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结的婚，甚至他都不知道李莺宁的固定伴侣是谁——李莺宁也从没给家人介绍过男朋友。李宵鸣烦躁地搓乱了用发胶定好型的头发，说：“这么大的事情——天，姐姐，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李莺宁冲他眨眨眼睛，“我想一切都确认成功后再告诉你。我受够了那群男人，但我实在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我就自己去国外做了试管，她是个女孩儿，我想要个女孩儿。”“她没有父亲，但她有妈妈，有舅舅，我们都会爱她。”李莺宁说：“李宵鸣，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大胆最疯狂的事情，因为我想去做。如果你有任何想做的事情，我都不会拦你。”宁晚瑜所在的位置距离他们不近，李宵鸣的余光正好能瞥见他背影的一角。看到李莺宁坚定而幸福的表情，李宵鸣内心有些松动，说：“姐姐，我本来怕你担心，怕你不能接受，不想和你讲的。”“我……我可能是个gay。”26李莺宁听完，差点没冲过去把宁晚瑜桌给掀了。李宵鸣压低声音，好说歹说才安抚好她的情绪，说：“姐，别生气，我就不该跟你实话实说……”“李宵鸣，我不介意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你喜欢拖拉机我都不管，”李莺宁双手环胸，手指暴躁地敲击着自己的手臂，“但你至少得和正经人混在一起，行吗？”“但凡他某一次骚扰你的过程中打得过你、对你做的事儿都做成了，你该怎么办？他如果真强迫了你，他父兄要想把这事儿压下来，你能怎么办？你考虑过后果吗？”李莺宁气得眉头皱成一团，说，“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你要怎么对他，你自己做决定。”李莺宁说得都是对的，李宵鸣无力反驳，他从没从这个角度思考问题。如果初遇那一晚李宵鸣没把宁晚瑜撂倒，那他今天也不会平静地坐在这儿和李莺宁讨论这些问题了。李宵鸣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他用手帕擦干脸颊，抬起头，宁晚瑜出现在了镜子里。宁晚瑜扶了扶镜框，他在李宵鸣身后站了好一会儿，明明紧张得舌头都在打战，嘴里却没憋好话：“这么多天不去上班，是去陪女朋友潇洒了？以你的工资可付不起这家餐厅的价格，花的她的钱？不过说起来，她可真够漂亮啊。”李宵鸣擦干净手指，抚平领口的褶皱。李宵鸣脑海里又浮现起宁晚瑜臂弯里的那只手，顿时什么废话都不想说，冷冰冰地说：“我不会回答你的问题，我已经辞职了。”宁晚瑜立即说：“我还没同意——哦，我还没看到你的辞职信。”李宵鸣说：“你回去可以看。”“这……这个不归我管，”宁晚瑜支支吾吾地改口说，“是宁亦珩还没批准，所以你还不能离职。”“宁先生承诺我随时都可以走，”李宵鸣再度拆穿他拙劣的谎言，“你还有事儿吗？我还有约，恕不奉陪了。”27宁晚瑜从小顺风顺水，因为他是宁二少爷，所有人都对他百依百顺，宁晚瑜从不搞强取豪夺那一套，也没逼迫过谁，他看上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主动贴到他边上的。唯独李宵鸣是个意外。他不想让李宵鸣走，又拉不下脸求他别走。他就这么逃避了一段时间，狐朋狗友建议他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宁晚瑜就约了以前常混在一起的小明星，找找以前的感觉。小明星要钱宁晚瑜要人，他们各取所需，这买卖冰冷却划算。以前宁晚瑜觉得这么做没什么，现在的他却对眼前人提不起劲来，满脑子都是李宵鸣的那封辞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