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今望着秦长愿润泽发红的双唇,理智稍有片刻的回笼,可却又被那火焰般燃烧着的谷欠望给压下去了。
他眼中难现清明,秦长愿就站在他的对面不远处看着他,他竭力保持理智,道:“秦长愿,你记得我们在垂天境的时候,我对你说,如果我们出去了,我有话想对你说。”
秦长愿想起来,也道:“我也有话对你说。”
萧云今这次却不让他:“我一定要说。”
他已经忍不住了,他一定要将这个人占为己有。
秦长愿其实是有些怕此刻的萧云今的,他知道萧云今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向他表明心迹,问他的意愿。
秦长愿不喜欢那样,如果萧云今不那么执拗的话,他倒是蛮喜欢他们两个人现在的状态。当一对心无芥蒂的师徒。
可如果萧云今那句话一旦说出来,就会有什么东西趋于崩裂,且那裂缝无法修补,永远横亘在那里,时刻提醒着他们。
萧云今终于冷静下来,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到秦长愿身前,他沉默地与秦长愿对上视线,两人默然对视片刻,安静得似乎都能听到远处石壁上长明烛“毕啵”燃烧的声响。
倏然,萧云今单膝跪地,凭空比秦长愿矮了一截,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双眼一直都是盯着秦长愿的,他的目光始终温柔而沉凝,眼中再也装不下任何其他。
秦长愿:“!”
他惊讶地后退一步,萧云今却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继续后退的动作。
“别怕,秦长愿,你别怕,”萧云今有些笨拙地说出这句话,他一想起自己一会要做的事情,就觉得整个人都燥热得要命了,“萧家有一秘术,有监督、警示之意。”
秦长愿面露狐疑之色。
第一句就和他猜想得不一样。
萧云今道:“也正是因为有这个秘术的存在,萧家子孙才会严于律己,恪守初心,行君子之风,端明义之行。”
秦长愿一听到他提了萧家,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师尊,我有一事要托付于你,”萧云今将秦长愿的手腕翻转过来,纤细莹白的内侧皮肤对着他,他抬起头,虔诚道,“师尊,你可愿意帮帮我?”
秦长愿那一瞬间有些恍惚。
他太久没有听人喊他“师尊”了。萧云今年幼的时候,尚还稚嫩,喊“师尊”大多是带着撒娇意味的,少年萧云今喊“师尊”的时候,是带着敬重意思的,青年萧云今喊师尊,是稳重却又带着些疏离的。再后来,他们师徒两个就很难见到面了,渐渐地,“师尊”这个声音就从他耳中淡去了。
今日,这两个字如同沸腾的烟花,旋转升空,彻底炸裂开来,散落下一片璀璨绚丽的光。
萧云今的嗓音和他记忆中是相差不大的,但等他真正听到久违的称呼时,却觉得与他所有印象的声音天差地别。
萧云今的嗓音沉稳干净,声线明晰,十分具有特征,他仔细地喊,认真地说,“师尊”,舌尖翘起,双唇张合,满满的眷恋与信任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