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愿不想多说,他含糊地应声:“当年他被我封进异度深渊里的,这么多年,对我怀恨在心吧。”
萧轶静静看着他,他相信秦长愿没有说谎,但他也知道,秦长愿并没有将事情全貌对他告知。
他想起他们二人在南郡那次,那个神秘又异常强大的黑衣人。
那个人说秦长愿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但自己呢……
萧轶垂下眼眸,心中淡淡地缠上丝丝缕缕的苦。
两人并辔而立,细碎的雪闪烁着精致的银色光芒,将周遭世界都染得素白。
他们默契地不再谈论这个话题,齐齐将目光转向在雪中藏了大部分形迹的落花城。
落花城的守卫很稀松,稀松到秦长愿怀疑是不是连守城的士兵几乎都被妖物捉去了。
妖物吞人血肉本质是为修炼,进行血祭来快速提升实力,他们最需要的是修者与幼童,至于其他人,不到万不得已,还没有到动他们的时候。
妖族是一个在侵略方面非常有智慧的人,他们懂得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的道理。
秦长愿他们来时已经听说,落花城作为妖患蔓延的正中心,原本富足安康的小城已经变作了萧索凄凉的空城。
曾经的集市已经不再热闹繁华,空荡荡的摊位处木头支架凌乱地摊放,小路中央也被风吹来了各方的杂物,原本就不宽敞的小路更加拥挤。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很久了,人人自危。
甚至有些已至暮年的老人想不开,幻想着能够用自己残命换来家中幼子的命,瞒着家人自己赶去护城河的岸边,希冀着那些妖物能如他们所愿。
本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他们却不得不做出最残忍的选择。
一个城镇里,若是开始有老人求死,那这个城镇就被毁掉了八成。
落花城毫无疑问,已经被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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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长愿与萧轶两人翻身下马,走到守门士兵面前,秦长愿仰头望了望孤高城楼之上极为潦草的“落花城”三个大字,心中那抹郁结就再未散过。
他道:“阁下你好,我们从中洲学宫来,前来援助贵城破除妖患。”说罢,他将他们的身份玉牌拿出来,展示给守城士兵看。
守城士兵十分懒散,他动也没动,仅仅是上下翻了两下眼皮,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就你们两个?”
萧轶轻轻皱眉。
秦长愿却耐着性子,又将身份玉牌举得高了一些,道:“萧夫长派我二人前来,一为探查情况,二为清理妖物,行踪需要隐蔽低调,实在不宜大张旗鼓成群结队而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