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沥犹豫片刻没有立马搂上去,看到这张脸他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奚予洲在床上对他的伤害。“沥沥。”奚予洲面色委屈,搭配脸上的创面贴晓得更可怜了,嘴角也是青紫色的。谢沥想算了,这些破烂事和小傻子没关系,俯身抱住他,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亲了亲他露在外面的耳垂。装傻子就得到一个亲吻,他不远千里跑来找他求他,一句好话都没,奚予洲心里泛酸,小傻子在他心里果然有着不可磨灭的地位。“沥沥,想你。”“我也想你,快点好起来,带你去吃东西,”谢沥说道,“江城好吃的特别多,和滇州口味完全不一样。”“好的!”奚予洲点头,在谢沥胸口蹭了蹭。谢沥放开他,“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出去找一下你的助理。”“不要!”奚予洲不想让他和郑淮说太多话,要是郑淮露馅了,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乖,问点事就回来。”谢沥起身,朝门外走去。郑淮在门口站着,见谢沥出来整个人都绷紧了,“谢先生。”“肇事的人抓了吗?”谢沥知道以奚家的本事肯定不会放过那人,还是不太放心问道。“抓了,联系了警方。”郑淮回答。“嗯,他这情况告诉家里人没?怎么不见来个人照顾他,应该转院去那边治疗更方便吧。”他记得奚家在桑纳有私人疗养院。“告诉了,奚总不想转院,非要在这里等您。”郑淮看了他一眼,“董事长事情多,奚总十几岁的时候就再婚了,对他没有很上心,现在奚总经常往江城跑,很多工作都是奚小姐担着,她有自己的公司和家庭,没办法过来天天照顾,只能请护工,但奚总不愿意。”“他妈呢?”谢沥记得当初在疗养院都没见到他的母亲,就算离婚了,儿子被绑架这么大的事也应当来看看。郑淮欲言又止,母亲是老板的雷点,这是谢先生问的不是他故意说的。“他母亲去世了,车祸走的。”像奚家这种在金三角做生意的,任何意外身亡都得打上一个问号。谢沥沉默,他以为顶多是另嫁他人,没想到会是这样。母亲去世,父亲另娶,姐姐也有了家庭,这么看来奚予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他一样,加上精致的利己主义教育,难怪性格这么恶劣。“我知道了,这事别和他说。”他想奚予洲应该不愿意别人知道这件事,就像他不喜欢朋友们提到那个烂透了的女人。“医生说多久可以出院?”“他身上伤不重,观察半个月。奚总在江城没地方住,还是就住这里吧。”“没地方住?”明明之前挺会住那栋别墅的,和自己家一样。“半个月后你把他送去那栋房子,总住医院哪像个话,我晚上有空就过去陪他。”“好的。”这段时间谢沥基本上下班没事都会来陪奚予洲,有一次进病房看见郑淮拿着营养餐哄他吃饭,怎么都不愿意张嘴,谢沥只好亲自把这活揽下。他端着一碗莲藕排骨汤,舀了一块莲藕:“啊——”奚予洲把嘴张得大大的,满足地咬了一口莲藕,莲藕丝拉得长长的,他用舌头勾断,目光落在谢沥脸上没有离开过,“好吃!”“这不挺乖,怎么别人喂不吃,非得我来是吧。”谢沥又给他舀了一勺汤,用嘴巴吹了吹,不那么烫了再递到他面前。“嗯,喜欢。”奚予洲回答,看谢沥眼神温柔,心里暖烘烘的,总有一天就算不是傻子了,眼前这人也会对他这么好。一口口喝完汤,谢沥又给他把橙子切成小瓣,突然想起来曾经在桑纳疗养院看见有个小男孩也是这么为奚予洲切水果的,一下子悲从心起,砧板上的橙子失去鲜活的颜色。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奚予洲,目光期待地望着他,眼里亮晶晶的,和那个从里至外透着傲慢的男人完全不像同一个人。还好,他的小傻子没受太重的伤,回到了他身边。至于奚予洲,谢沥对他的感情很复杂,完全没感觉肯定是假的,毕竟和松奚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但那个人自私、傲慢、不讲理、不懂得尊重人,大概是受了傻子的影响,对他有那么一点占有欲,他越不不愿意,欲望就会表现得越来越强,不是说有多么喜欢,而是不允许有超脱掌控之外的事存在,加上好胜心作祟,等真正得到了,欲望便会消失殆尽,随手可弃。“沥沥!”奚予洲见他还不过来,不满意喊了一声。谢沥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忘了那个小男孩,他到底在计较什么?奚予洲和松奚是两个人,在那个人身上发生的事没什么好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