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王缓缓握紧弓身,声音几乎是从齿间溢出,“温千楼,你休要在此抹黑本王的名声。”
他忽然拉弓对准了温千楼。
世人知晓汝南王只有一子,世子虽罪有应得,但汝南王睚眦必报,势必会将温千楼置于死地。
汝南王拉弓蓄力之时,阮玲珑穿过人群走向温千楼,将头上的兜帽摘下,张开双臂挡在了他的身前。
温千楼见到她出现在此心中十分惊讶,下意识松开了握着温婉手腕的手,难不成方才跟着自己的人是她?
“还请皇叔高抬贵手,放过温千楼。”
紧绷的弓弦微微松弛,汝南王合眼缓缓长呼一口气,将弓弦慢慢放下,他睁开眼瞧着阮玲珑,“此事与你无关,你莫要多管闲事。”
“皇叔,他是玲珑的驸马,玲珑自是要管的,您亲手将凶手就地正法,便不该来再伤温千楼的。”
阮拓恨透了温千楼,定然是他为陛下献计,与阮玲珑一唱一和坑走自己手中的军饷,那元风是温千楼的人,定是他害了阮玉成,奈何自己拿不出半点证据。
阮拓坐在马背上直勾勾盯着他们,对阮玲珑厉声:“玲珑,死的人可是你堂兄……”他眉头紧皱,“难道温千楼真的重于你堂兄?”
温千楼抿着唇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温婉默默的取出自己的帕子为他包扎伤口。
他似是感觉不到掌心上的疼痛,只想知晓阮玲珑为维护自己,会到何种程度。
“皇叔,堂兄出了事我自是难过,但冤有头债有主,凶手已伏法死于你的箭下,此案是我父皇亲审,断不会出错,您不该对他出手的。”
阮玲珑知晓朝中局势暗流涌动,皇叔在刑场动手杀了凶手已是不妥,他若伤了或是杀了温千楼,依父皇的性子定会追究到底。
父皇和几位皇叔的关系如履薄冰,若照此情形走下去,势必不死不休。
阮拓闻言气愤至极,“本王倒要瞧瞧,你要护他到何时。”
他忽然开弓对准了阮玲珑的心口处,侍卫拔刀而上,将阮拓团团围住。
温千楼正要挪动身子,最终还是选择将受伤的手放于身后,负手而立。
那双凤眸却紧紧盯着尚未离弦的箭,故作沉稳。
她是真的不怕死吗?
“若皇叔执迷不悟,那玲珑也无话可说。”她微微仰起头合上双眸,“但皇叔若再想伤人,便从玲珑的尸体上踏过!”
阮拓想起阮玉成穿心横死在卧房时的场景,痛心疾首之际恢复了理智,狠狠点着头。
“好好好,阮玲珑你既铁了心要护他,往后便莫怪皇叔手下不留情了。”
他收起弓箭,御马从几人身侧疾风而驰,消失在了人群中。
阮玲珑听着马蹄声彻底消失在身后,她才敢睁开眼缓缓放下手臂,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的这位皇叔脾气大,有时行事鲁莽,她也在赌,皇叔是否会为堂兄之事怒气上头,一箭射杀自己。
但阮玲珑算到了结果,他若真的动了手,明面上便是在挑战帝王之危,若他射杀了自己,父皇是会先发制人绝不会姑息皇叔。
幸好……他选择了离去。
温婉见温千楼还站在原地未动,站在他的身后向阮玲珑屈膝颔首行礼。
阮玲珑这才回头细细打量着他们二人,大抵是温府养人,温婉姑娘半月未见气色更好了许多,光彩照人,一袭水蓝百褶裙更衬得她楚楚动人。
温千楼忙不迭得走上前,讨好的要去握阮玲珑的手,她一步向后与温千楼拉开了距离,那只受伤的手悬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