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妇人走近李田田站定,一脸飞扬的横肉停顿了,高大的身躯将阳光挡去大半,眼睛凶的吓人。
李田田干咽了口唾沫。
胖妇人抬起厚手掌,毫无预兆一耳光就甩上她的小脸。那力道,使瘦小的李田田直后退了两步,摔倒在地上。
脸上辣疼,李田田抬头怒问:“你为什么打我!”
胖妇人泼辣的很,她直接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东西!”
淡绿粗布衣的小丫头站在一旁,细小的眼儿透着些许嘲讽……“大娘,就是她,她偷吃了咱家鸡蛋!俺刚刚的见了,她那屋还有蛋壳儿!”
草堆,蛋壳,小丫头背对着她,煮鸡蛋味儿……李田田明白了,当即对她怒目而视,这尖嘴猴腮的小丫头在诬陷她!
小丫头无视了她的目光,继续煽风点火:“大娘,你去看!”
话音一落,胖妇人就风风火火进了屋。
李田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灰,她质问小丫头:“鸡蛋是你偷吃的吧!”
小丫头表情略一慌乱,很快敛起,不屑的瞅了她一眼。“傻子,别瞎说,是谁做的,你娘出来就清楚。”
这时,胖妇人出来了,仍是风风火火的样子,花衣裳下裹着的粗手臂有力的很,一把蛮劲儿揪住了李田田的耳朵。“傻妞!你竟敢偷吃俺的鸡蛋!?”
耳朵瞬时火燎燎的疼,李田田忙顺那力道歪下脖子求饶:“娘,我没偷吃,是她!”
李田田忍着疼指了指一旁的小丫头。她心想,既然这胖妇人是自己身体的娘亲,怎么着也该听她一言?
不想胖妇人却拧的更紧,一边凶悍的骂道:“贱骨头!别这么叫俺!”
李田田一呆。
怎么回事儿?
小丫头摇头道:“大娘,不是俺,真不是俺!姐是傻子,咋能听她瞎说呀?”
原来是个傻子!
李田田恍然大悟。不过,与此同时,她的心一凉,傻子的话……
果然,胖妇人不信她,指使那小丫头说:“去把棍子给俺拿来!”
“噢!”小丫头动作麻溜儿,将竖在墙面上的棍子拿来,递给了胖妇人。
棍子有李田田半臂粗,她情不自禁腿一抖,胖妇人已经伸手将她裤子一把拽下来,然后在背后推了她一把。
李田田一下子趴倒在地,臀部正对胖妇人,她还没反应过来,胖妇人已经扬起手中棍子,呼呼生风,如雨点般的疼痛一下接一下落实了。
这时,篱笆墙外,几个农夫村妇围了上来,咂舌观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李田田疼的在地上扭起身子。
而望着这一幕,墙外说话的大多是妇人。她们不觉得家暴有什么不对,话里矛头直指李田田。
“她竟偷家里东西,打的好,这样的丫头打死才好!”
“她是个傻子呀!”
“是傻子,还有病呢,一点活儿都干不了,脑子还有问题,幸好不是俺家孩儿!”
她还有病?
胖妇人越听越打的起劲,一旁儿,嫁祸李田田的小丫头竟也一点没怜悯,细小的眼里头,竟透出一种和胖妇人类似的狠劲儿!
李田田忍痛忍的指甲早已抠进土里,听着墙外七嘴八舌的聒噪,却碍于与胖妇人的母女关系而没反抗,只是朝看戏的旁人狠狠瞪了过去——
但是,墙外那些或高或矮或黑或瘦的妇人,甚至看都没看李田田一眼,便继续讨论着:
“别家丫头十五岁早嫁了,有姑娘这样真是丧门呀!”
“还好只是继女!”
继女!
李田田一个激灵,然后她滚动身子躲闪开了棍子。
胖妇人一下打空,她的大圆脸上肥肉闪了闪,显然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