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照面间,削断壮汉手中阔背砍山刀,这种重兵器给削断了,壮汉刀断撤身,口中不停地污秽地乱骂,边骂边向洞中退去。
玄衣女侠哪受得这种咒骂,一气之下,紧追入洞,不想,在这左族又转的洞中,竟失去贼子踪影。
玄衣女侠现在已困了三天三夜,每夜一交子时,洞中不知何处袭来阵阵阴风,一交子正,阴风更厉。玄衣女侠受伤之体。更承受不了,第一夜即被阴寒侵入。在第二日里,玄衣女侠就找到了这个洞,略避风寒,但每当子夜,依然抖颤不休,寒透心肺。
彭中轩进时,本已子时将近,阴风欲来之际,玄衣女侠早就躲在洞中,不敢外出,听得喝声,立刻钻出洞来,她是憎爱分明透了那个贼子,害怕伤势加重。三天来,又饥又寒,一见人影,以为贼子回来察看自己,也不分青红皂白,运起‘惠元神功”尽力推出一掌。
来人不闪不动,硬实实地受了自己一掌,这一掌,玄衣女侠可说是用尽了伤后十二成真力,不想非但没将来人震伤震退,自己双腕反被回震得痛入骨髓,不禁惊骇万分,待定睛一看,来的是心中日魂绕梦牵的彭师弟。
她领着彭师弟钻入壁洞,只一刻,阴风忽起,彭中轩看玄衣衣女侠颤抖的情形,有异于日常,双眼紧闭,呼吸欠匀,面上忽白忽青,他曾习歧黄之术,一看即知玄衣女侠曾受内伤。
连忙纵身跃过,不再避嫌,左掌直伸,抵住百衣女侠“命门穴”,右手三指,搭在女侠腕上,一边运气将本身真火,传与对方御寒,一边探查脉象,这也亏得是他,若换了别人,又怎敢一心二用呢?
只半刻工夫,彭中轩已知就里,右手一松,探怀取出松鹤老人赐赠的“九转大环丹”,倾出二粒,低头轻对玄衣女侠说道:“薛姐姐,请你把口张开,这是松鹤老人的‘九转大环丹’……”
只见玄衣女侠似十分费力地才将嘴唇张开,彭中轩连忙将灵丹放入,只一盏热茶工夫。玄衣女侠脸色已恢复正常,彭中轩连忙将其拖上石床,运起深厚的内家真力,在她周身三十六穴,用推宫过穴手法,一一隔空拍揉。
彭中轩知道薛姐身上寒毒已除,只需稍歇会儿,即可苏醒,但此内抗力仍然微弱,遂又盘腿叠坐床沿,左手紧握薛姐姐玉手,将体内真火传送,以防其再次受寒。
不想,玉手滑软,柔若无骨,且有阵阵的香味,送入鼻中,这香味,他方才因集中精力为女侠疗伤,所以未觉,以这一来,立感心烦气躁,热血沸腾,大为颤骇,赶忙收敛心神,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闭目顿虑,行功调息。
洞中风声又息,彭中轩朦胧中,觉得手心一阵抽动,怀中确依偎过来一颗暖呼呼、香喷喷的人头。大惊睁眼,见玄衣女侠躺在自己双大腿上,粉脸紧靠自己胸前,粉臂环抱自己腰间,闭眼含口,桃花似笑,似得到无比的惬意和满足。
彭中坷不禁凄然一笑,脑中又出现了辕妹娇嗔的笑容,爱的魔力往多么地不可思议。眼前的薛姐姐对自己,也似爱深蒂固,情丝万缕,但自己却无福消受;又不忍拒人于千里之外,连这推拒的微力仿佛也失去了。
总过了好一会工夫,彭中轩才柔声叫道:“薛姐姐,你感觉全好了吗?”
玄衣女侠似醒非醒地“嗯’了一声。
彭中轩见她连动都没动一下,脸上微笑依旧。不禁眉头略皱,暗忖:你真想这么坐一辈了吗?
“薛姐姐!我们得想法子出去才好呀!”
玄衣女侠这会算动了动,不但是动,似乎这句话使得她惊吓得跳了一下,大概她想到,这是她一生最幸福、最愉快的一刻,也是她一生中最美丽、最欢欣的一个梦,这个梦突然被这一句话所惊醒,她将因此失去幸福而短暂的一刻,她再也抓不住那已破的残梦。
玄衣女侠缓缓地坐直,睁眼,眼中满是迷茫惆怅,心中暗道:“我更愿在这迷魂洞中度这一生,直到老死!唉!世上的如意事,到底有多少,十事九常空……彭师还有那血诲深仇未报,我又焉能为一己之利,害其做彭家不孝之子……”想到这,勉强笑了笑道:“师弟,我在这前后转了三人,转来转去又回到这洞前,你不瞧这三副尸骨,恐怕也是饿死的
“薛姐姐,难不成我们真这样等死吗?”
玄衣女侠凄然一笑说道;“昨夜,我在受那阴寒颤抖中,突然想到,这阴风从何处而来的?可惜我连洞都不敢出,哪敢去探那阴风穴……刚才,我看师弟对那阴寒毫无所觉,明天你就去探探,或能找到出路!”
彭中轩本就聪明异常,头脑灵活至极,一听薛姐姐提到了阴风,顿知可从阴风里解决难题,只听他说到:“薛姐姐有了,有了!”
“什么有了!有了!没头没尾的……’
彭中轩看玄衣女侠突然地发娇嗔,这倒是相识至今第一次看见,不禁哈哈地笑了起来,忘了答话。
立衣女侠脸一红,小嘴一噘,嗔道:“问你话不答,你还敢笑……你笑!你再笑!看我肯绕你。”
彭中轩一见这样子,笑得更起劲。蓦觉玄衣女侠指快如风,已轻戳到自己腰下。
玄衣女侠见彭中轩一劲地笑,连闪也不闪,更气得要地,一心要给他吃点苦头,蓦觉手指触棉絮,竟然毫无作力之处,心思彭中轩“毕元神功”已至化境,意至功显,自己拿他也无办法。
“师弟,你欺侮我!”声音悲切切地。竟像要哭的样子。
不想这法宝还真灵,一施展出来,彭中轩笑声立止、只听他道:“薛姐姐,你别多心!我天大胆也不敢欺每你,我是已经想到了出路,心里一时高兴。”
“好一张刁钻的嘴,竟敢强辩,你非得赔礼不成……”
彭中轩双腿挺处,已飞落床前,学着那文生模样,慢悠悠地抱手施礼,口中学着戏词念道:‘姐姐莫怪,小生这厢赔礼了。”
他腰还未直起,玄衣女侠已经格格地笑得扑伏在地,直不起腰。
这一阵,二人都显得那样纯洁,天真,没有一点地俗儿女之态。接着彭中轩告知了玄衣女侠,三更天阴风要发一个更次之久,有来处,也必有出处,顺着阴风走,必能如愿找到出路。
这么一说,玄衣女侠也就心定,二人随又说笑一阵。虽然二人腹中都饥如雷呜,但都各自强忍着,谁也不愿事先说出来。
洞中没日月,也没有光亮,无法计算每日的时辰,可是二人谈谈说说的。时光过得也挺快,差点连饥饿也给忘了。忽然,风啸突起,阴寒丝丝,玄衣女侠已然康复,不再畏冷。
遂领先飞下石洞,顺着阴风的来路去向,往前直纵,因为她曾在迷魂洞中往来走了三天,对阴风的来路去向,稍知些许,也只窜走了一段路,就感觉迷惑了,更奇的是走了这么一段路,就没听到彭中轩的声音,不由驻足回首探望。这一回首,看到彭中轩牵着自己的衫襟,紧紧站在身后,自己竟然未能发觉,不却羞愧地低下头。
彭中轩立时感到不妙,知道不能分辨,一说又准会闹别扭,且时间也不允许稍作停顿,遂抢前一步,牵起玄衣女侠玉手,直往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