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坐在床沿上愣住,右脚踩着拖鞋,左脚停在半空中。
“我以前老是爱八卦……还乱开你的玩笑,也乱碰过你的东西……”
她旧事重提,也让我想起自己对她们的疾言厉语,她的愧疚更让我愧疚。
“嗐,没事儿。”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按着四脚撑边站起来边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说过那么难听的话。啊呀,我当时就是脑子一热胡说八道的,就是胡说八道,我也向你们道歉……哎对了,你们学文可要好好学啊,一定能学好的!那……我们都要加油啊!”
我站在她跟前假笑着喊加油。她点点头,没有说别的,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是立在原地。
我干笑两声不知道再说什么,气氛一时尴尬。
“程小昭……”李燕菲叫我。
她念完我的名字又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之后才再次开口:“理科班不和文科班在一个楼层,以后我们再见面就不那么容易了。”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说这样煽情的话:“只是不在一个楼层而已,怎么就不容易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咱还在一个学校啊。”
“对了,”我冲她挤挤眼睛,小声问,“你还喜欢……王飞扬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飞扬这三个字竟然变得如此生涩和拗口。
李燕菲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表情有些局促。
我恍然大悟,刚才那句话分明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王飞扬说的。
是啊,不在一个班,不在同一楼层,怎么再有借口站在他身边?
李燕菲羞涩的摇头,手指绞着衣服下摆。
我很想找句话来安慰她,但是话到嘴边就想起杨绛先生那句:这是幸运者对不幸者的愧怍。
我多么幸运,我喜欢的人也恰好喜欢我。
李燕菲还是那样站着,微微低头看着我行动不便的脚。她显然有话要说,但又迟迟不肯开口。
“怎么了?”我问。
她僵硬地笑起来:“没事儿。”
我拍着她的肩膀:“好好学习最重要,咱先好好学习。我跟你说,五班某位同学呢,有个著名观点,她说缘分这东西,缘和分虽然都很重要,但是缘只能看天意,分却是可以自己争取的。所以啊,他将来考到哪里去,你就考到哪里去嘛,是吧?不过那货学习可是越来越好了……”
她无声笑了笑:“谢谢你,我走了,下午还得走亲戚。”
“好,那你路上慢点,我不方便就不送你了。”
今天的李燕菲很不一样,话很少,不爱八卦还心事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