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望了望,除却来往的宫人,不见太后与将军二人的身影。
方圭闻见动静从里处走了出来。
“夫人。”他俯了俯身子,白问月疑惑地望着他,只听方圭轻声道,“太后同将军在里间正商议要事,要为夫人通传一声吗?”
原来如此。
在这皇宫内来回奔走了多处,难免有些生乏。
“罢了,”挥手拂了方圭的意,找了一处角落坐下,白问月声色有些无力,“既是要事,我也不便多听,还是安然在此等候罢。”
省了要同太后应付赔笑的精神。
明晓其意。
方圭未再多言,转身同一旁的宫女吩咐:“去为夫人上一壶新茶。”
宫人手脚麻利,新茶奉上斟满。
清香绿意。
白问月自顾自饮着茶,眼睛里漫不经心地瞧着方圭,见他似是没有要返进内处去的模样。
实际上,方圭确实是想回到里处,近旁侍候太后,可眼下将军夫人独自坐在这殿里,他若是置之不理地走了进去,恐失了礼数。
“夫人偿着茶可还合心意?”他问了一声。
“尚可。”白问月敷衍回声。
瞧着方圭年事已高,言和温声的模样,几乎是快忘了,眼前这个人是怎样的不简单。
方圭入宫的年份她并不知晓,只是前世曾听谢欢无意间说起过。
说是这皇宫内比方圭进宫久的老人,早已悉数退居人后,做些无足轻重的活去了。
而人眼可见的这些宫人,无一人有方圭的年纪大,也无一人有他的资格老。
更无一人同他般,对太后忠心耿耿,深受太后的重用。
仔细说来。
若是论起辈分来,元木还要唤上方圭一句师傅。
早些年间,这后宫里所有的奴仆,除却主子们,皆是以皇后的贴身大太监方圭、还有谢宁渊身旁的太监总管方居为首。
后来,先帝战死,方居按照礼规自然而然跟在了谢欢的身边,照拂皇帝。
过了约有四五年,因为年事岁数,处处力不从心,方居便郁郁病逝了。
是以,方圭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元木‘调’去了谢欢的身边。
元木进宫的年份也并不短,他原是内务司的小太监,后机缘巧合下得了方圭的点拨和训教,表现优异,于是得了方圭的眼。
方居死后,他为元木指路,将他送去了长华殿,他总归是有些能耐,不过三个月,便从掌灯的太监便成了谢欢钦点的太监总管。
从前,方居未死时,这宫内皆是方圭同他两人说了算,方居一死,饶是后又有了元木担了‘总管’的职称。
可实则,只有太后身边的大太监,一人说了算。
无人敢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