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突如其来,他顾不得惊异,心中的当务之急便是绝不能让这两宫顺利诞下龙子。
尤其是魏冉。
谢欢知道,只凭他自己断然是不行的,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去做这些事。
深宫内院里的女人无数,放眼望去,个个皆是争奇斗艳,善妒是非的好手,可能为他所用且又有用的人少之又少。
几经掂量,最后将视线放在了欢喜殿。
他选中白来仪,不需要她聪慧过人,也不需要她去和旁人斗,他只要她一个白太尉府千金的身份。
谢欢兵行险招,大肆宠幸宜妃,频繁进出欢喜殿,让宫内外人人得知,太尉府的二小姐正得圣恩。
等到皇后与欣妃要放孕喜时,他又授意欢喜殿紧随其后,将两宫有孕直接变成“三妃得子”。
实则,白来仪并未得孕,谢欢不过是想借她的手,在龙嗣之事上,好运作一些罢了。
不过恍惚几日,白来仪先是受尽宠爱得了龙嗣,后又给皇后下毒被抓了个人赃并获。
白问月握着杯子,忽回想起前些日子因下毒的事,白来仪被禁足欢喜殿。
不着痕迹地喝了口水,心中笑的讥讽。
心智如此,真是枉费了谢欢的一番好算计。
杯盏置案,油火将尽。
眼下,那个推了魏冉的宫女也定然是寻不到踪迹了。
死无对证,无从辩解。
此一时的段听竹还正处在这风口浪尖上,魏冉的身体也不容乐观。
谢欢这个一石二鸟的局,该如何破呢。
指尖划在木案上,有一丝微微凉意。夏饶俯身一旁,知晓白问月还在思索,噤声等候。
过了半晌。
“马钱子之事,除却你可还有旁人知晓?”白问月问。
“没有。”
亥时三刻,风清月明的二更天,枝叶闻风作响,桌上的茶的早已凉透。
白问月道:“欣妃娘娘正陷于谋害皇后的风波中,我若想洗清她的罪名,你觉得宜妃娘娘假孕之事,能帮的到我吗?”
她笑的轻柔,风月温和,口中的宜妃似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夏饶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需要奴婢如何做?”
“她既是假孕,定然会妒忌旁人真孕。”她望着夏饶的眼睛,又道,“女人的妒忌,是最可怕的。”
空气忽然静寂。
过了片刻。
白问月从榻上缓缓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满脸疲倦。她自顾自去放青帐,准备安寝。
“寻个机会请张太医跑一趟欢喜殿,不必张扬。将马钱子的事也一并说与他听。”
她顿了顿,转过身去看夏饶:“欣妃娘娘的事,也难也简单。”
“那名宫女既是死无对证,那便是说一是以,说二是二,白来仪假孕是事实,毒害皇后在先也是事实,若说她积怨已久,心中善妒,假借欣妃之手谋害皇后,这样的一举两得,是宫中常用的戏码,并非无人信。”
“找人把罪责揽到欢喜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