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轻轻啧了一声,道:“除了歌舞音律以外,那以色侍人,取媚争宠这两件事,朕怎觉得肖娘子都用得上呢!”肖元元厚着脸皮道:“哎呀,陛下高看了,奴婢一个区区商贾之才,绣花枕头,看着文采风流,实则不入流,担不得陛下的夸赞!”杨坚笑了笑,道:“依你所言,那歌舞音律,也是不入流的?”“自然是,”肖元元理所当然道:“卖笑逢迎之才,终归是低人一等。倒不如五柳先生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或是‘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四时无闲事,作个自在人。哎呀,真是人间好时节呀!”肖元元一边笑着,一边感叹道。杨坚摇了摇头,笑着道:“幸亏你是个小娘子,不能入朝参政。倘若你是男儿郎,这般的没有志气,朕非打你板子不可。”“陛下,人各有志,回家种地也是大志向啊!”肖元元道。“罢了罢了!”杨坚不想与她逗嘴。肖元元伸了伸懒腰,对着乐平公主道:“公主出来的也久了,不如我们早些回去吧!”乐平公主看了肖元元一眼,她这是骂完人了,就想走了!乐平公主冲着肖元元点了点头,刚想对杨坚客气一下,杨坚摆摆手打断道:“丽华,赶紧回去吧,天色一晚就变冷了。”“是,父亲。”乐平公主一边应着,一边起身道。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冲着李敏道:“洪儿——”李敏连忙上前,行了一礼,道:“公主。”乐平公主微微笑着道:“许久不见小娥英了,本宫想的紧,明日让娥英到弘圣宫里来。”李敏连忙回道:“是,公主。”嘱咐完之后,乐平公主向众人点头示礼,随即便扶着肖元元走了。待走得远了,乐平公主不由得问道:“怎么样?骂完之后便舒服了?”肖元元哼了一声,道:“总要让郡马知道自己的身份,咱们府里金尊玉贵养大的郡主,进了李府便矮了他一等,凭什么?”乐平公主微微叹道:“娥英终归身为人妇,有为人妇的责任。那李敏也终究没做错什么!”“没做错?”肖元元完全不认同,气哼哼道:“郡主不喜欢他,便是他的错!”乐平公主勾起嘴角笑了笑,道:“你当真是在外面心都玩野了,如今倒是蛮横得很,娥英比你谦和多了!”肖元元埋怨道:“要我说,公主就不该把郡主教得这么听话,有时候即便受了委屈,她自己只能感受,却说不出来!”乐平公主呵了一声,道:“你当真是愈发放肆了,如今连本宫都敢指正了!”肖元元脸色一垮,扶着公主往前走,默不作声地不说话。“怎么,本宫才说你一句,便又生气了?”乐平公主问道。“公主说的对!”肖元元叹道:“反正郡主不是我的孩子,公主都不担心,我跟公主吵什么呀!”又走了一段,乐平公主突然问道:“元元,你想嫁人么?”肖元元愣了愣,不由得走得慢了些,道:“其实心里是不想的,不过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改了主意。没关系,反正我还小!”乐平公主不由得停下,朝着肖元元周身打量了一番,道:“还小?”肖元元复又扶着乐平公主继续走着,道:“在你们这儿,确实算是很大了,在我们老家,我还没到法定婚龄呢!呃……不对,过了年了,我这才刚到法定婚龄呢!”“日日都说写胡话来诓我!”乐平公主嗔道。“公主为何要问我这个问题?”肖元元不解的问道。乐平公主沉默了一下,回道:“你与娥英一样,都觉得婚姻如同坟墓,倘若你们一直这么认为,那婚房便是你的墓地。其实只要换个想法来看,婚姻只是换了个环境,这样一来,那婚姻便是另一番天地了!”肖元元眉头一锁,乐平公主接着道:“我们女娘子生来不易,难于和男人们争天下,想要争得一番天地,有时只能靠婚姻这一条路!”肖元元嘟囔道:“可郡主又不是喜欢争抢的性子!”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她若是像你便好了!”复又道:“你若是像她也好!”“公主好生贪心,郡主有郡主的好,奴婢也有奴婢好,干嘛非要凑到一起!”肖元元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乐平公主微叹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回到弘圣宫,用过晚膳,刚好肖七娘送了麻将过来,反正膳后无事可做,刚好消遣。于是肖元元便教乐平公主、白鹭子与肖七娘一起打麻将,玩至深夜,才各自回房中睡了。刚刚睡到后半夜,肖元元被一阵敲门声惊醒:“阿姊、元元阿姊快醒醒!”肖元元睡梦中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下床,开门道:“七娘,怎么了?”肖七娘气喘吁吁道:“阿姊快去看看吧,公主似是发了梦魇,吵着要见你!”肖元元心下一慌,连忙披了外袍,匆匆向乐平公主的内殿而去。赶到内殿,正见乐平公主半躺在白鹭子怀中,白鹭子转头看到肖元元,忙向乐平公主道:“公主你看,肖元元回来了,她一直都在呢!”乐平公主看到肖元元,终于松了一口气,眼眶泛着红,向着肖元元伸出手来,“元元……”肖元元挤出一丝笑来,牵过乐平公主的手,温声道:“公主怎么了?不是才玩完麻将吗,这么快就忘了?”说完向白鹭子使了个眼神,白鹭子便顺势让出位子,让肖元元坐在床边,乐平公主靠在肖元无的肩上,轻唤道:“元元,你别走了!”肖元元轻声道:“我不走了,公主好好睡,今夜我便一直陪着公主!”肖元元一边说着,一边将乐平公主平放于床上,跪坐于床下,道:“公主不是要我陪寝么,我从今夜就开始陪寝。”肖元元笑了笑,又回头看了看白鹭子,道:“白鹭子,今夜我守在这里!”喜欢玉骨为肌沉水香()玉骨为肌沉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