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太子妃做何反应,太子径直跳下马车,吩咐一旁的侍卫牵出马上,翻身上马,只带着右庶子张衡打马走了。
太子妃愣了一会儿,直到车外的绾清提醒了一声:“娘娘——”
太子妃回过神来,道:“回府吧!”
绾清应了一声,帮太子妃关好车门,车马接着往府中走去。
太子绕过行人稠密的大街,避着人流赶马去往公主府,眼看走到门前,又停下马来,看着不远处公主府的大门,踟蹰良久。
一旁的张衡赶马行到太子身旁,问道:“太子殿下是要去拜见乐平公主么?”
太子沉默了一会儿,拉紧了缰绳,问道:“建平(张衡字),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张衡没有听明白,问道:“殿下说得是谁?”
太子没有应声,张衡看了看公主府,明白了过来,道:“殿下说得是肖娘子!”
张衡是太子亲信,早年一直在江都任江都司马,与肖元元是有过交集的,对肖元元在公主府的也有所了解。
张衡顿了顿,道:“太子殿下,恕臣直言,江都人人都知道您对肖娘子有意,可如今肖娘子是公主的内宠,殿下万不可为一己私心,得罪了乐平公主啊!”
太子转头看了张衡一眼,道:“那是本宫的阿姊,本宫岂能抢阿姊的人,你当本宫色令智昏至此么?”
张衡不解地问道:“那殿下来此作甚?”
太子一噎,沉默了一会儿,道:“一时兴起难耐,突然想见见她。”
张衡笑了笑,道:“臣知殿下为人自持,倒是甚少见殿下如此失色的一面。”
太子没有应声,张衡见太子并不想离开,便干脆聊起了正事,道:“殿下——肖娘子之事先不提。
臣有一事不明,太学之人对殿下多有不敬,又与柳尚书勾结,意欲复立废太子,殿下为何还要向陛下陈情,暂缓废太学之事呢?”
太子眼中闪过一抹纠结之色,道:“牛弘说得对,太学之人是日后的治国之才,一刀砍尽所有的人,如同因噎废食,得不偿失。”
张衡苦笑了一下,道:“可那些人却不懂殿下的苦心,还一个劲儿地跟着柳尚书攻诘殿下,当真是一群缺肝少肺的货色。”
“若是她在,该会怎么想?”太子幽幽叹出一句。
“什么?”张衡没有听明白。
“没什么!回府吧!”太子又朝着公主府看了一眼,调转马头,慢慢往回走去。
太子此时无比怀念当年跟肖元元相处的时候,无论朝中的事多少烦扰,似乎只须听她一席话,心中便能清明起来。
太子心下一团乱麻,脑子里一直在响着一个声音:如果是她,她会怎么看这件事呢?
今夜的夜色极好,半轮明月悬于高空,隔着窗望过去,伴着清清冷冷的风,心中止不住的觉得舒心自在。
乐平公主和肖元元一起用了晚膳,二人一边赏着月,一边喝着葡萄汁,倒也十分的惬意。
肖元元伏在榻桌上,用用撑着脸,头往一点一点,装模作样的吟道:“床前明月光,疑是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乐平公主神色僵了僵,问道:“你想家了?”
肖元元哼了一声,道:“我哪有什么家呀!”
乐平公主问道:“那你思什么故乡啊!”
肖元元‘哎呀’了一声,道:“气氛到了嘛,随便念念的。公主觉得这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很才华!”
乐平公主一听便笑了,道:“你少自夸,这诗绝对不是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