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奈的手段,张公谨还是知道的,苏支就算跑出漠南,最终也逃不过辽西河北。
如今长城以北,唐军时常出击,缴获甚多,奚人残部再度被肢解的情况下,除了唐朝朝廷,谁也救不了他们。
“都督,烈欲戴罪立功!”
“定方你何罪之有?”张公谨面无表情,然后道,“苏支乃奚族大酋,汝一战而斩首五千精锐,真乃不世骁将也。”
斩首五千?
“都督,烈斩首只……”
“本督说是五千,那就是五千,本督会派人察验人头,随后送入京中。难道兵部的人,还会数不清人头吗?我等****王师,切不可杀良冒功,这五千斩首,是奚族蛮夷,就一定是奚族蛮夷。”
言罢,张公谨使了个眼色,张绿水走了过来,抱拳听候。
“做的干净点。”
“张公放心,老本行了。”
张绿水咧嘴一笑,笑的苏烈雄躯一颤,本想张嘴阻拦,却见身旁几个校尉一脸兴奋,麾下亲兵更是欣喜若狂,心中无奈一叹,挤出一个笑容,冲张公谨行了军礼,有些惆怅。
“定方,将来汝到了本督的位子,汝便知晓。今日决断,非本督所为也。乃众将士之所欲也。”
做老大,可以吃肉,小弟们不会不谅解。但老大吃了肉。小弟们连骨头也没得啃,汤也没得喝,这个老大,做不久。
大军出行。什么喜迎王师,那都是狗屁。张公谨东征西讨,什么样的老板没见过?王世充这等枭雄,当年不也是有人口称王师吗?但王世充他该死,哪怕张公谨曾给王世充做过州长史。
“烈谨遵都督教诲。”
苏烈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连忙躬身行礼。
张公谨也没多说什么,苏烈是个聪明人。但太过刚直勇猛。打仗的时候,是优点。但不打仗的时候,就未必是优点。蹉跎这么久,再怎么不服气,苏烈也明白,只有能让麾下军士都能捞着功劳,才算本事。
没几天。河北道就传来消息,奚族五部不服王师,抗拒归化,有蛮酋率众作乱,定襄都督府都督率军出击,骁将苏烈一战而胜,斩首五千,俘获牛羊无算,人口子女五万有余。
张德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抓了抓头。搂着怀里没穿衣服的银楚道:“看来在奚族旧地,要建城了。奚人已被一扫而空,死的死降的降。”
“昔年予曾听闻突利可汗有言:赤山之南,可建雄城。顺玄水而上。又可建二小城,效仿中国成法。”
“阿史那什钵苾。还有这等见识?”
“突厥若为寻常蛮夷,焉能功盖匈奴,横跨金山黑水?”
“说的也是。”
因为安北都护府和吐谷浑旧地的邬堡修建特别成功,兵部尝到了甜头,这种乌龟流战术实在是太省力了。就是慢慢地推,然后压缩敌人的活动空间。你不是骑兵流窜厉害吗?你特么倒是流窜啊!窜啊!
只要正面刚,五千唐军可以横扫几个来回。加上现在马场又多,李思摩那条疯狗时不时就从哪里倒腾几千匹战马,搞得李董都不知道怎么安排这些战马。总不能拿去耕地吧?可又不可能二十万唐军全骑马,也要是二十万唐军全具装甲骑,起码得把天竺和波斯都拿下,才有希望养起来。
像突厥那种控弦四十万,玩笑一样,毫无意义。
而且兵部也没有因为邬堡拖累财政,当然现在修的邬堡为什么有棱有角,为什么有反斜面或者其它什么鬼东西,就是保利营造的品牌风格。
吐谷浑旧地,光盐利就足够养活两万战兵,纯劲卒。至于安北都护府,很多人都觉得,从没见过尉迟老魔这么安静低调过。
为什么?!因为爽啊,怕被人盯着啊。老魔头捞的浑身发软,不敢相信自己能够每三个月创造一个曾经的长安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