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披头散发,双腿自屁股被斩断,两双长臂艰难爬行,衣衫褴褛、蠕动上前,朝扶云卿一点点爬来,想拽她的裤筒。
“这是……”扶云卿扒开他乱发,见到一张满是斑驳刀痕的脸,这张四五十岁的脸被乱刀划刻,新旧刀疤纵横交错,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如此吓人模样,双腿皆被砍断,只剩半个身躯……
难怪那几个士兵这么恐惧。
“这是个人。”扶云卿得出结论。
江行危看向宋雲,心道这人倒是胆大。
那怪物似的人在看见扶云卿脸时,猛然惊瞪双眼,随后皲裂冒血的嘴唇不停哆嗦,吚吚呜呜地拽她裤筒!
看上去情绪十分激动!
扶云卿这才发现,这怪物,还被割掉一半舌头。
语言含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真可怜……
扶云卿从包袱里给了他两块肉饼。
可饥肠辘辘的怪物却无视她手中肉饼,紧紧盯住扶云卿面容,吚吚呜呜地喊着。
像是……
有求于她?
也像是……
认识她?"“三皇兄,你就这么无情无义?我在偌大祁国,就只认识你一人!我不投靠你投靠谁?”宗政珩跟在祁承翊身边喋喋不休。
祁承翊瞥了他一眼“来祁国做什么?找玉玺?”
“你知道的,我本就无心皇位,我怎么可能找玉玺?找玉玺这种正经事,还得是你来。”
祁承翊攥着缰绳,走在暮色四合的哀魂谷内,淡声道
“你虽无心帝位,那人却会将皇位送到你手上来。”
宗政珩嘟囔着道“送我也不要!当个闲散王爷多快活,恣意一生、随心自在,想去哪里去哪里,再娶个漂亮媳妇,一生一世一双人。”?。?????。??
遥想到此处,宗政珩喟叹一声,满脸憧憬向往,忽然问道“皇兄,你觉得……”
祁承翊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皇兄。”宗政珩憋了一口气,道,“你觉得扶云卿如何?”
祁承翊俊眉瞬间微蹙,下意识攥紧缰绳,旋即又松开“挺好,但不适合你。”
“为什么!?”
“因为她要荣耀,而你要隐居,道不同不相为谋。”祁承翊脑海里闪过扶云卿那张明艳的脸,垂下眼睑,“她和你,很不同。”
“正是因为不同,才可以互补。”宗政珩恣意勾唇,笑容比阳春三月还要明朗,
“辕国、乃至天下的女子都对我趋之若鹜,但我知道,她们不是在追我,而是在追逐我身上的权利。唯独扶云卿,我感觉她特别。我以为,她并非追名逐利、趋炎附势之人。”
“哦。”祁承翊声音极其凉淡地回应。
过了半刻,祁承翊停下马匹“你不会是,为扶云卿才来的坞城吧?”
“什、什么?什么意思?”宗政珩感到不理解,“扶云卿不是在京城吗?前日我去将军府递拜帖,扶夫人说她得了疫病、正在山中休养,也不知要休养多久,我便来找你。”
“哦,没事。”祁承翊唇角闪过一抹快到几乎看不清的浅笑。
此时已是黄昏消逝后的傍晚,暮色沉沉,灰色笼罩一切,视物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