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周咬雷以残害同僚为名绑起来。”江行危声音平静却充满威严,“将吴簿、武瑶瑶等四人一同下狱,严加看管,战事结束后押送回京,听候陛下审判。”
“是!”宋安与士兵手拿铁索走来,捆猪一般将四个人绑紧。
周咬雷被宋文晟狠狠揍了一拳,接着,暴躁的武锤也冲了上去:“好啊,你个老东西,居然敢陷害我们主将!简直是不知死活!”
跟着扶云卿多日的郑东升也冲上前,将被捆住的周咬雷摁在地上打。
一时间,满屋乱作一团。
若是把周咬雷打死,还怎么把何晋纬揪出来?
扶云卿道:“武锤别打了。”
江行危见他们打的差不多,这才握拳低咳:“都停手。”
武锤郑东升这才揉了揉打酸的手腕,退后几步。
周咬雷被打的鼻青脸肿,满脸鼻血,沉默许久,忽然看向扶云卿,又看向江行危:“江大人,能否让我给女儿操办完丧事之后,再抓我下狱……”
江行危平静地收剑入鞘,不予回答。
他不回答,就是拒绝。
若周咬雷犯得的其他事,江行危尚可以给个情面,但偏偏这等大事……
周咬雷颓唐地垂下头。
他没能杀了扶云卿,又辜负了亡女的信仰。
如今他已被抓,恐怕会牵扯到何晋纬,何晋纬不会放过他,必然会杀他灭口,周咬雷提出了一个请求:“请江大人把我关入密牢。”
江行危深深看了他一眼,猜出周咬雷身后还有主使,若关入普通大牢恐被暗杀,便道:“此事我自有定夺。”
他不会把周咬雷关在密牢,是因为周围人多眼杂,怕被有心人听了去,但肯定会关在更秘密保险的地方。
周咬雷被士兵押走时,与扶云卿擦肩而过。
他又想起周嫣然临死前那一句“报应”,还曾想起,周嫣然说他是最厌恶之人。
他本想在周嫣然之后收手,可没法收手,收了手,何晋纬和扶云卿都不会放过他,他只能铤而走险杀扶云卿……
不知怎地,周咬雷忽地双眼湿红,抬袖狠狠抹了一把脸:“这些年我也睡得不安稳,将我抓了也好……如今,终于安稳了。”
“扶云卿,我——”
周咬雷鼓起勇气:“对不起你父亲!”
扶云卿敏锐地捕捉到周咬雷话语中有一丝悔意,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丝悔意。
“周将军,回头是岸,我父亲从未苛待过你,为了你妻子、哪怕为了周家……”扶云卿走过去,压低声音,缓缓谈判,“只要你愿意说出当年实情,我会在何晋纬杀你之前、威胁你妻子家人之前,保住他们。”
“若你改过自新,嫣然地下有知,也会很高兴的,你仍然会是她最崇拜的父亲……”
“可是。”周咬雷猛然抬头,“我能相信你吗?”
他是在质问,扶云卿有没有这个实力保住他和他家人!
“或许,你可以相信我。”江大人淡声道。
江行危一品总督,掌兵权数十万,权利庞大,保住一个周家,不算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