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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离开前听到朱染嗫嗫的反驳，&ldo;我不是孩子。&rdo;她也没在意，去了李长河的办公室。

李长河开门见山，&ldo;你不应该在那么多人面前给朱染难堪。&rdo;

迟冬至心里犯嘀咕，她带的人，这难堪她不给别人谁愿意得罪人？&ldo;我这不都是为了他好嘛，这孩子还不定性，得管。&rdo;

李长河嘴里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ldo;孩子？你才多大呀，才比人家大四岁，这就开始以老人自居了？&rdo;

迟冬至老脸一红，确实是有点……倚老卖老了。

&ldo;以后会把握分寸的，不过这孩子心挺细的，教好了，以后能顶半边天。&rdo;

李长河有些若有所思，&ldo;教不好他也能顶半边天，冬子啊我也是为你好，这朱染的背景可了不得，咱防人之心不可无，说不准他孩子气一上来记了你仇，那可就不划算了。&rdo;

&ldo;那……那我可不敢带了，我天生就这直脾气，还能看他有错也不说？要不你给他换人吧。&rdo;

&ldo;我也觉的让你供着这么尊大佛是福祸不知，前几倒是想给他换个人，可人家说死就跟定你了。&rdo;

迟冬至脸苦的都要拧出水了。

&ldo;咱往好了想，这孩子早晚是要出息的，将来说出去你是他师傅，那也是脸上有光的事儿。你就业务上多教教他，多跟他分享分享经验，至于纪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rdo;

她不怎么乐意，但也知道只能如此，点头离开。一直到中午心情都不算太好，心里有事，走路都恍惚，被谷子一路拉到警局大门外才反应过来，&ldo;不是吃去午饭吗？怎么不去食堂？&rdo;

&ldo;朱染说要跟你赔罪，午饭他请出去吃，我点了王记。&rdo;谷子嘻嘻笑，让迟冬至瞬间升出两个念头：一、她可不敢让朱染赔罪；二、他到底是给谁赔罪？难道是眼前这姑娘？

到地方一抬头迟冬至就有些懵了，她以为王记只是酱骨头，没想到是个挺奢华的地方，一顿饭吃完朱染半个月工资估计就没了。谷子这丫头真该好好教训一下了，讹人不是这么讹的。

虽然有心里准备，但看到菜谱时还是小小吃惊了一把，真挺贵的，贵到她不忍心下手。朱染可能是看着她这磨叽劲儿实在受不了了，接过菜谱三下五除二点了几道，之后凑近一点小声说，&ldo;谷子说你喜欢吃海鲜，我点了龙井虾仁。&rdo;

贵是贵，不过菜的味道是真好，迟冬至把他们当孩子，也不好意思真让朱染掏钱，吃完饭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准备先出去把帐结了。

收银台人员问她要不要发票，迟冬至说要吧，刮刮奖。

&ldo;你们出来吃饭，单位还给报销？&rdo;

这道陌生又久违的声音让迟冬至迅速抬起头，手上的两张发票划出个孤线，纷纷掉落。

来人帮她捡起来递还回来，一双温润的眼睛没有丁点儿起伏，好笑似的看着她。

&ldo;好久不见。&rdo;他说。

迟冬至觉得不可思议，以往四年，或许他在大洋彼岸，或许他也曾回来过这个城市，可他真正守住了承诺，没有见过面，没有一通电话，连过年过节也不例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根本是在意料之中，她早在知道沈灵回来的那一刻起就明白跟苏让迟早有见面的一天，但万万没料到是在这样的场合。如今再见，脸上早已寻不到当年青涩害羞的模样，只有温文、只有儒雅，以及强大慑人的存在感，

迟冬至有些发怔，凝视他那双眼，沉静且黑白分明，像挂在碧蓝长空上耀眼的白云，她开口，声音有些哑却十分镇定，&ldo;好久不见。&rdo;

&ldo;好像你已经不认识我了。&rdo;苏让偏过头看她，微微笑起来，那笑容里已经不再有年少时的激动，只剩下让人无法忽视的深沉。

&ldo;很难把你跟小时候的脸重叠起来。&rdo;

他看见她站的笔直，像只新生的竹，他发现，更了解，不管经过多少年岁月的洗礼，这仍旧是个学不会妥协的女人。

苏让低头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没有再说话，没过多久，一声呼喊唤醒了他。迟冬至也随着声音望过去，看了一眼之后，又看了一眼，然后直盯着来人那张脸不放，眼底随即燃起两团小火苗，一团是了然，一团是愤怒。

苏让没有给他们介绍，也没有一丝窘迫，说了声还有事，带着人匆匆离开。他们离开后，迟冬至捂住开始发疼的胃，缓缓靠在收银台边，曾经一眼可以望穿的人，很难想像多年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可做错过的不能重来，不能拨乱反正，剩下所能做的，只是禁止一错再错。

&ldo;师傅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人欺负你了？&rdo;

怎么可能，迟冬至失笑，事实上这世界也没谁像他那样对她好的了。

谷子自来以八卦小美女着称，此事必不会放过，只是这次的表情有些愕然，抓着迟冬至的胳膊用力摇，&ldo;师傅这谁呀，怎么跟咱家朱染长这么像呢。&rdo;

迟冬至看了看站在一旁表情有些倔强的朱染，像吗？其实不太像，人人就那么一张脸，或许眼睛或许嘴，总有可能碰到相似程度高的，而没人比迟冬至发现的早，现在的朱染跟当年的苏让，那青涩害羞的表情，和举手投足之间的孩子气，相似程度之高，常常让她有种穿越回到多年前的感觉。

&ldo;像你个头，回警局啦。&rdo;

这一路上朱染的情绪都不太高，谷子悄声问迟冬至是不是男人每个月也有心情烦躁的那几天？

迟冬至真想扒开她那小脑瓜好好研究一番，研究研究她怎么能有这么多四六不着调的想法。

临进警局前朱染拉住她，迟冬至让谷子先上楼，回头问他，&ldo;怎么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