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道:“本王是那般小气的人?用不着你还。”
说着,伸手要抓江栗玉朝甬道上走去。
江栗玉侧身闪过,“多谢殿下,小人自己有腿。”
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收回,江淮又轻哼一声,抬脚走在江栗玉身前几步。
“不识好歹。跟上。”
*
长宁宫。
雍容华贵的女人放下檀木佛珠,双手合十,虔诚地在佛前拜了一拜。
她起身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问道:“阿宝还来吗?”
王宫令道:“许是快了。福王殿下怕您饿着自己,刚才派了人传了话,让您先用膳。”
皇后笑道:“本宫的阿宝啊,还是那么有孝心。可他就是太孝顺了,什么都以本宫为先,本宫倒想他自私些。”
王宫令勉强一笑,嘴上说了不少漂亮的奉承话,直哄得皇后掩唇直笑。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功夫,皇后又看了眼窗外,“许是今天的风太大了。让人将地龙烧得旺些,阿宝最怕冷了。”
王宫令应了一声,殷切地朝外看了又看。
引颈而望片刻,终于见内侍引着一个身着玄色衣服的青年进了宫殿。
王宫令道:“娘娘,福王殿下来了!”
“只是……刚才臣妾还看见殿下身边站着个女子,好像是汶阳公主。”
正说话间,江淮便进了殿内,朝皇后行礼问安。
皇后亲自起身,将他扶至身旁坐下。
“今天来得这么晚,可是因为路上风大?”
江淮默了片刻,“倒怨不得这风,是儿子粗心,给母后备的礼物忘记拿了,走到一半只好又折回去拿。”
皇后保养得当的手转动了下佛珠,木珠沉闷的撞击之声在殿内响起。
良久,她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不会识人,身边那群人才敢欺你瞒你怠慢你。”
随即转身点了身旁伺候的两个女官,“这都是母后身边的老人了,你带回王府替你管着那群奴才,母后也能安心。”
江淮垂下眼睛,一语不发。
皇后自顾自地道:“你马上也要及冠了,亲事也该上心了,你表姐与你从小一起长大,你难道不喜欢吗?”
江淮猛地抬头,语气有些激烈:“儿子早说了,儿子还不想成婚。”
皇后道:“你是不是还在生娘的气?”
“伯恩侯被贬,是在娘意料之中的,孙家势力太大了,得避一避风头。过不了多久,再寻个由头把他调回京城就是了。这一局你看着是那孽障赢了,其实在陛下那,谁也没占便宜。他啊,最薄情了。”
江淮面色一凝:“母后,慎言……”
皇后道:“好好好,你不乐意我说你父皇的不是,娘不说就是了。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王宫令带着殿内的内侍宫娥都退了下去,关门前,她隐约听见殿内传来皇后的声音。
“哼,山南道……放心,母后不会让那贱畜越过你的。”
似乎还有些什么话,但都被一扇厚宫门挡住了。王宫令眉心一凉,伸手一摸,原是又下起雪来了。
*
雪说下就下,江栗玉一行人出门时,既没有带伞,也没有带披风,好在离疏香阁不远,加快些脚程赶到,也淋不了多少雪。
“皇兄?”
却见风雪中有一个身着鸦青鹤氅的身影。
既没有提灯,也没有带仆从。遗世独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