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时,阮含娇突然站在那里不动了,脸色由红转白,全身僵硬。
郁晏宸回头看她,“怎么了,娇娇。”
阮含娇眼眶迅速变红,双眼迸出强烈的恨意。
倪盛雪那张脸,无论过去多少年,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她倏地转身,走廊上空无一人。
想来是那对母女着急看诊,并未注意到两人,直接进了诊室。
阮含娇抓着郁晏宸的手,“是阮明的夫人,倪盛雪,我看见……”
阮含娇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可是仇恨将她的声音放大,郁晏宸不得不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他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
阮含娇双目嵌着一层晶莹,睁大双眼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自己说话,眨眼之间,眼泪顺着眼角落在他手上。
手指被她眼泪的温度灼伤,郁晏宸收回手温声道:“别哭,我们去听听她们说什么,说不定是倪盛雪得了不治之症,过来看诊。”
郁晏宸嘴巴虽毒,但却是懂安慰人的,阮含娇果然冷静下来,轻轻点头,她心里突然明白,郁晏宸今日带自己来这里,不光是看诊这么简单。
一定是他之前就安排好了,不然为何这么巧,两人刚出来就跟倪盛雪母女碰上。
郁晏宸捧着她脸颊,两下将泪痕拂干,拉着她的手往诊室门口走。
诊室中,老大夫为阮含笑细心诊脉后,摇头轻叹一声,“夫人,恕老朽无能,令千金的痫病乃是先天不足,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
“至于夫人所说,近几年发作频繁,乃是跟令千金年岁渐长,思虑过度有关,若是照此下去,不利于小姐病情,还请小姐和夫人都放宽心。”
倪盛雪听见这话,眼中有一抹浓烈的恨意浮现,当时若不是那个贱人爬床,她能几次气到昏阙,食不下咽,让笑笑胎里不足吗。
接着,她眼眶一红,嗓音微哽道:“大夫,都说您是这京中最好的大夫,医术比宫里的太医还要高明,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只要您说个数,多少诊费我都出得,求求你大夫!”
倪盛雪声泪俱下,她一向骄傲,何时求过人,现在却为了能救自己的女儿,恨不得跪在地上。
可怜天下父母心,老大夫见了难免动容,长叹一声道:“过些时日,我师父的关门弟子方圣子下山,他医术在我之上,若是有缘,让他帮令千金看诊,也许会转机。”
倪盛雪眼中升起一丝希望,别的大夫都说笑笑活不过二十,他竟然说有转机。
老大夫又道:“不过,他性子古怪,老朽也不一定保证他一定能为令千金看诊,一切都看缘分。”
倪盛雪拿帕子抹了抹眼泪,什么性子古怪不古怪,有钱能使鬼推磨,到时候只要银子使足了,还怕他不给笑笑看病吗!
门外的郁晏宸听到这里,觉得两人快出来了,拉着阮含娇的手往楼梯那面走,阮含娇耳力没有他好,听得一知半解,但此时也知道要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