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就是了。
他抽完了两支烟,徐振中的电话终于打了回来,说自己刚才有事。
“没事,就是跟你说下,我刚回北京了。”
“回了?”
徐振中显得挺高兴,“我正好也想怎么安排下,这两天尽量回来。你沈爷爷过寿,我想过去。”
“我都回了,你就不用了!你去了,还有我什么事?我替你去,你有什么祝福,我全帮你带,保证一个字不改!”
徐振中嘿了一声:“你这个臭小子,替你老子安排起行程了?我问你,你和小南怎么样了?她不也在那边吗?现在有没什么进展?”
“别催,我心里有数!”
徐恕顿了一下,改口:“爸,叶家的儿子现在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叶之洲?”
“对。他以前不是和那个什么关莉扯上了吗?后来没结婚?”
“应该没吧?要是结婚,怎么的也会给我们送个帖子过来。他和小南解约第二年,老叶就去自首了,关家跟着也出了事。小叶这几年好像一直在国外,我也没留意他的消息。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想起来,随便问问而已。”
徐恕搪塞了几句。
“爸,你真不用回,小南姥爷那边,我替你去。”
“行,行,你替我去,到时候,我给你沈爷爷打个电话!”
……
沈晓曼接到了女儿,十分高兴,一开口又心疼她瘦了。
赵南箫:“妈,我回来前在带过去的电子秤上称了下,明明比年底的时候重了两斤!”
沈晓曼说:“反正看着就是瘦了!你秤坏了。”
赵南箫:“……,行,你说什么就什么,全是你有理。”
沈晓曼笑眯眯挽住女儿胳膊:“你妈这么开明,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回来就好,你累了吧,回家休息下,明天咱们早点去你姥爷那里。”
第二天过了中午,赵南箫和沈晓曼去姥爷家,到的时候,阿姨正在客厅打扫卫生,说沈老早上去学校上课了,现在人还没回来。
沈晓曼让阿姨把带过来的水果和一些菜拿进厨房,自己脱了外套,帮着收拾,一边收拾,一边嘀咕:“你姥爷真是的,早退休了,忙事也就算了,现在还去给那些本科生上课,连教义都自己写!辛苦了一辈子,他不累吗。还有,你看这房子,你妈小时候这样,现在还这样,一张桌子用了几十年也不扔,还有这个破电视,我看见就想扔。现在谁家在用这样的老古董?我说重新装修下我出钱,你姥爷又不让,说没坏干嘛要换。我都不敢说了,多说一句就被他批评。小南你跟姥爷关系好,你劝下他,这么大年纪了,再不享受,等什么时候?”
赵南箫忙着把带来的鲜花插进花瓶,任由沈晓曼抱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姥爷对物质没需求,最贵的衣服就是妈妈以前送他的一套用来出席正式场合的西装,一辈子的积蓄和奖金都用来资助贫寒学子了。今天生日,妈妈本来想在饭店里办得热闹点,多来些人,也被姥爷拒绝了,说晚上就叫几个老友来家里,吃顿饭就行。
赵南箫理解妈妈希望姥爷享受生活的想法,但姥爷他自己的感受才最重要。
“你怎么不说话?我说了那么多,你有没在听?”
妈妈的炮火开始对准她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反正我也不会干家务,碍你手脚,我去学校接姥爷了!”
赵南箫摆好花瓶,脱身出来。
姥爷住的地方离大学不远,走路十几分钟。
初春午后的阳光从树叶的罅隙里片片洒落,风也脱去了北方严冬的凛冽,吹在皮肤上,带来微微温煦的感觉。
赵南箫沿着种满银杏的路散步过去,身边不时走过抱着书的年轻学生,三三两两打闹说笑的同学好友,牵手同行的对对情侣,青春的气息无所不在,恍惚之间,让赵南箫觉得自己好像也回到了学生时代。
她散步到了姥爷平常习惯进出的一扇小门前,坐在路边的一张木椅上,随手捡了片掉下来的落叶,拿手上玩着,安静等待,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看见姥爷的身影出现了。
姥爷停在校门口,和同行的几个学生说着话,边上还有两个院系里的领导。
赵南箫正要过去,脚步又停住了。
她看见徐恕竟也在,看着应该是从里头一起出来的,姥爷和学生说话的时候,他和那两位院系领导握手仿佛辞别。
过了一会儿,学生们朝着姥爷鞠躬,散了,领导也止步,徐恕就陪着姥爷继续前行。
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仔细倾听着姥爷和他说话,适时地点头,模样看起来,又礼貌,又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