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复挂断电话。
宋西岭尴尬得直掐手指头。
“他就住那种地方?离你家有段距离。”
唐复不咸不淡地说。
“嗯。”
宋西岭有种被捉奸在床似的难受,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想说,他发现自己的期望总是和现实情况背道而驰。
——他明明不想让傅珩之和他家人太熟悉,可是现如今不仅他妈和傅珩之打过照面、他的亲戚都见过了傅珩之,连唐复都知道了傅珩之的家庭住址。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无论如何,他承诺唐复的条件在先,这时候不好反悔。
于是他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没有离开。
唐复走了之后,傅珩之说:“我不勉强你。”
宋西岭本来站在饮水机前倒水喝,一听他这样,转过身来,无比火大地把杯子扔到桌上:“说得跟真的一样,你不想勉强我,就别趁我药劲来了跟我上-床、就别在马路上乱跑啊!”
傅珩之轻声说:“可是昨天晚上,是你先撩拨我的。”
“我都不省人事了怎么撩拨你!”
“我想给你冲澡,你就上来吻我,我把你推开,你又抱着不让……你让我怎么拒绝?”
看着他一脸信誓旦旦,宋西岭心中直呼竟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他不想再跟傅珩之争辩什么,对方现在没有还手之力,他怕自己情绪一激动,失手打死这个混蛋。
“行了别说了。哦对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一事,“是不是你把吴良打了?还把名字告诉他?”
“可能吧,不太记得了。”
宋西岭不耐烦地说:“你把他打成那样,他找你麻烦怎么办?他报警怎么办?考虑考虑后果行不行?傅珩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傅珩之忽然笑了:“这么关心我?之前不是说我和他一伙么?”
宋西岭当然知道他俩不可能是一伙的,只不过一想到傅珩之趁机坐收渔翁之利,他就是很不甘心。虽说他跟傅珩之上-床也不吃亏,但这毕竟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傅珩之是什么人,凭什么自作主张?
“我是在关心我自己。”
他不满地说,“他家人真的很难缠,一听我要告他,全部都去找我叔劝我,连我妈都间接知道了这事。”
“然后呢?”
“其实叔想私了,但是我妈不同意,而且我也不打算放过他。律师说大概率会判一年到两年,虽然不多,但是足够给他吃个教训了。”
“嗯。”
傅珩之直冲着他笑。
宋西岭又想起一事,埋怨起来:“都怪你,害得我妈把我的工作室清了,我叔还让我明天去上班,我好几个月都没法好好拍照了。”
傅珩之收起笑容:“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会尽力补偿你。”
“少说几句大话吧,你现在连下床都费劲。”
当天,宋西岭和他商量了一下,白天他去上班,下班后要回来陪弟弟一会儿,晚上会来医院陪护,所以他不在的时候就给傅珩之请一位护工。
第二天他去集团上班,唐复给他介绍了一位助理,让他挨个熟悉每个部门的工作,平均两天一个。宋西岭看着助理给他送过来的会议纪要,头昏脑胀,简直和大学时临考试前看着厚厚的课本一样。
勉勉强强地过了一天,晚上回到医院时,他简直要累趴下了。
傅珩之正在做水果拼盘,见他进来,把一瓣橘子放进去,抬起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