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浚不说话,趁他退开时俯身捡起画卷。但芙岚哪会轻易再让画卷回到他手中,当下便点足掠起,持着短刀如风击来。
“唰——”
暗中忽然掷出一柄利剑,正中半空里疾似闪电的身影。
陈浚拿起画卷,身后恰传来一声闷响。
“芙岚!”他只听见萧钰惊呼一声,便再无声。伸手扼住萧钰喉咙的人看着陈浚凛冽的身影,缓缓说道:“王爷应当小心些才是,江淮贼子太多!”
“阮梦兰?”陈浚吃了一惊。
她即便蒙着脸,但那双眼睛如寒雪清冽,很好辨认。
萧钰被她掐住说不出话来,只是慌张的伸手指着芙岚。方才那柄利剑穿过他的肩胛,将他稳稳钉在了树上。少女不知道这等身手了得的女人来自何处,姓甚名甚,却被她精湛的剑法惊住!
芙岚那一击算是迅疾,可仍是逃不出她手掌心。
幸好那剑刺在了低处,芙岚坐在那里,疼痛难忍之际迷迷糊糊看见远处的女人,恨得咬牙:“竟然能破了我的招式,可恶!”再仔细一看,更是气得五脏六腑都似烧着了一般,萧钰被那女人掐住,动弹不得。不知状况如何。他担心着想要起身,然而利剑没入他的左肩深刺入树干,若硬拔出,恐怕不死也残!
陈浚走去,惊诧之余将她的手拉开:“放了钰儿!”
阮梦兰莞尔一笑:“是!”便将紧紧掐住她的手松开。
萧钰得以解脱束缚,来不及喘口气就朝芙岚跑去。
陈浚脸色刹那一沉,将画卷递给阮梦兰后粗略的包扎伤口。阮梦兰走动两步,将他看向萧钰的视线遮挡住:“王爷平日打仗就是这样处理伤口的?”
“嗯。”陈浚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阮梦兰将画卷递给他,随后掏出巾帕:“还是梦兰来给王爷包扎罢。”
她望了他一眼,不由分说的将他的袖子挽起,看着臂上那一道并不严重的伤口,心却没来由的一疼。
萧钰过去跪在芙岚面前,颤颤着抬手碰了碰他的肩膀:“你……你怎么样?”芙岚疼得低喊一声,瞥见萧钰深锁的双眉,旋即又笑了笑:“每次遇见你,我总是没好下场!这么快就给我跪下,我还没死呢!”
萧钰怔了怔,随后便颓然:“如此,你今后还是别见我了。”
“我开玩笑的!”芙岚急忙将她的手握住,“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这是事实!”
“你怎么就不容许我跟你开玩笑呢?”芙岚急的一动,撕裂了伤处,“第一次在驿站遇见你,也是才说了一句就要跟我动手,这么性急可不好!”
“你还不是一样!”萧钰撇嘴说道,又不敢动他,“你小心。”
芙岚叹了口气:“小不小心都这样了。”
萧钰凑到他身前,细细查看了他的伤势,眉头一直没有舒展:“怎么办才好,你的伤……”
芙岚眉目一动,突然哀嚎:“恐怕这回我是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萧钰急得捂住他的嘴:“你不能死,你,你……”
谁知他却突然眨眼笑道:“我不会死,我还得留着命再见你!”
萧钰蓦然一震,被他眼里的笑意惊得不知该说什么。他重伤至此,却还总是对她笑。明明痛的难以忍受,却不会跟她抱怨。
若说先前,她对这个容颜俊美的男人仅是存有爱慕,而如今,更多了疼惜、不舍。
身后稳健有力的脚步声越靠越近,来人站定在萧钰身侧:“钰儿,同我回去。”
芙岚收了笑容,抬目十分不解的看着陈浚。若说他真心喜欢这丫头,为何会不顾她情不情愿强行将她带走。他记得,萧钰说过,怀瑞王是她的敌人!而若陈浚不喜欢萧钰,他看着她的目光里又总有着眷恋。
“回去也行!我有条件!”萧钰想了想,突然说道。
芙岚心里一惊,握着她的手还未松开,萧钰便已开口:“你得救驸马爷,并且今夜之事一笔勾销,今后不许再找他的麻烦。”
陈浚冷笑:”只要驹马爷不提起今夜之事,不找我的麻烦便好。"萧钮又道:”还有,让我见太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