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烟口中不断发出一长串的拟声词,提着一口气,硬是没有放下。
水面还是很平静,偶有几道水柱渐到水中,微波荡荡。寒风瑟瑟,树叶成群结对的开始飘落,落在脚边,落在潭中。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太阳已到头顶,水灵烟还是没有挪动地方,不过换了个姿势。
她弯着腰低着头,脸憋得涨红,从耳朵到脖子。两指离水面很近就差伸进去,这一个奇怪的姿势维持了很久。
晌午,水灵烟坚持称没有练会哪里都不会去,风一栚拗不过只能先行回去。
但论她如何变换姿势,体内的真气还是无法控制,石坑中的水依旧平静。直到日落西山,饥肠辘辘。
风师兄为何做的如此轻松,自己却始终不得要领?有几次她以为是自己让水面动了,却发现是风扰乱了那片平静。
远处的竹林像一片绿色的海洋,波浪滔滔,前赴后继,沙沙作响。水灵烟驻足凝望了好一会儿,无奈叹了口气,明日再来……
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水灵烟每日往返于食御堂、璇水潭、道舍,转眼间又过去了一年。
经过这一年的练习,水灵烟觉察到体内的一团真气似越聚越多,却奈何始终无法冲出体外,大有上茅房不通畅的感觉!
此时潜首峰已经进入冬季,草木凋零,唯有青松翠柏还傲然挺立,绿竹悠悠,盎然生机。
山风不再轻柔,像刀一样划过一切生灵。璇水潭并未因此而受到丝毫影响,水面未曾冻结,却比平时还要光亮。
山风阵阵,吹得水灵烟瑟瑟发抖,她的脸庞和双手却依然火红。
看着石坑中平静的水面,她绝对无法理解&ldo;心如止水&rdo;这四个字,此刻内心的声音当如飞溅的瀑布。她收回早已冻僵的双手,手指因长时间不动有些不会弯折。
夜幕再次降临,简单用过晚膳她独自回到住处。今夜的夜空暗淡无光,月亮不停穿梭在云间,害羞的躲躲藏藏。
来到潜首峰这一年多,每每回到住处,她总喜来到这光秃秃的梅树下。这棵梅树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曲曲折折,龙蟠凤舞,乌黑的与夜色凝成一片。
虽毫无生机可言,坐在梅树下却感到片刻祥和。
想到白天石坑中那一动不动的水面,思绪难平。
虽说师父常劝慰她不要急,却又总是背过身一声叹息。风师兄也常在她练习时紧蹙眉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淡漠神情,当真是自己太过愚钝。
却又在每每心烦意乱时,水灵烟又总会想起那本经书,在这光秃秃的梅树下默默诵读。她盘腿而坐,也不顾这寒天冻地,一声不响在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