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哥昨天被打伤了,伤得很重,长眉找到它时,它正挂在树上,奄奄一息,几近垂死了,幸好有老乌龟在,才奋力的将它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被救醒后,鹦哥对着采薇哭哭啼啼的吵闹不休:“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于是,采薇向它保证,等那蛮子动身去京城向大晋国求亲时,在路上对他痛下杀手,定叫他有去无回。
鹦哥听了,方才安静下来,就此作罢。
采薇一家在南宫逸的关照下,在青县最好的客栈里住下了,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安逸生活。
每天,都有医术高明的老大夫来为穆仲卿诊脉看病,对症下药,仲卿夫妇对南宫逸感激不已,南宫逸在无事之时,常来后院儿找穆仲卿谈天说地,两人谈话颇为投机,渐渐的成莫逆之交。
文儿也趁机和南宫逸套近乎,想让南宫逸收他为徒,南宫逸极好说话,见文儿诚心学艺,便收下了他,在穆仲卿养伤的这几日,还真教了他几下子,把个文儿乐得差点找不着北,对南宫逸更加推崇备至,只要开口说话,三句话不离‘我师父’三个字!
这期间,采薇一直安静的居住在后院,回避和南宫逸见面,不是她矫情,只是既然已经知道两个人不会有结果,就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两个人见面的次数越多,就越是会纠缠不清,所以,只要可以避免,她就尽量不去和他见面。
没几天的功夫,穆仲卿的伤好了,采薇的伤也在某人默默的关注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得以复原。
某日,南宫逸和穆仲卿商议,决定两家于初十那日一起动身,结伴到京城去。
对于这个决定,采薇并不意外,早在她们一家住进南宫逸包下的客栈时,她就想到会是这样了。
而且,她对这个决定并不抵触,听闻萨克努也要不日进京去向大晋国求亲,她能与南宫逸同行,至少可以打消那蛮子对她的邪念,说不定还可以趁机替自己和鹦哥报仇!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穆家人和南宫逸已经很是熟悉了,他们虽然还不清楚南宫逸的身份,但都看得出来他不是寻常的百姓,至少是个氏族大家贵公只。
他能屈尊降贵的和他们住在一起,对他们百般照拂,努力的降低自己的身份,和他们打成一片,令穆家人很是感动。
当然,穆仲卿夫妇也曾怀疑过他努力和他们搞好关系的动机。见识过他手下对他的畏惧,这对夫妻心明镜似的,这位公子绝不像他表面看到的那样温润如玉,但他为何会对这么努力的屈尊和他们结交,有时简直就是在刻意的讨好他们?他们又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做的?
难道,是为了他们的女儿。
杜氏曾旁敲侧击的试探过女儿,但女儿对母亲的试探明确的表示,她断不会嫁给那些氏族大家的贵公子,就算娶她做正妻她也不干,所以跟那位南宫公子也绝无可能。
穆仲卿也曾婉转含蓄的打探过南宫逸的婚姻之事,南宫逸给他的回答是,他此生已经注定无法娶到他所爱的女子,所以娶谁都无所谓,全凭家里做主。
得到这二人的回答,穆仲卿夫妇放下心来,确定南宫逸帮他们,完全是出于善心和对自己徒儿的关爱,别无其他,因此,夫妻二人对他更加感激和敬重!
初十这日到了,穆仲卿一家收拾好了行装,告别了青县,在南宫逸大队人马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直奔京城而来。
一路上翻山越岭,途径了许多的州、县,见识了许多不同地域的风土人情,让一家人都大开眼界,增长了见识。
行了五日,一行人到了距青县八百里的临安府,临安府乃是大晋国的富庶之地,经济繁荣,商贸发达,除了京都之外,全国最繁华的城市当属于它。
这日恰好是元宵节,临安府大街上设有花灯,穆仲卿和杜氏觉得孩子们难得赶上如此的盛事,便有心停留一晚,让孩子们开了眼界再走。
南宫逸也有心留下来看过灯再走,于是,他们便在临安府中心位置包下一间客栈,住了下来,打算晚上看过花灯,明早再行离开。
安顿下来后,穆仲卿便带了妻子儿女们出了门,到外面去闲逛。
时间还早,街上已经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潮如织。人群中男女老少都有,很多人都是一家人出行,时不时还有几个货郎挑着担子路过,卖的东西也丰富多样,面人儿、糖人儿、缨络、糖球,还有一些可爱的小帽子,今儿天冷,怕小娃子们受不住,虎头帽卖得很快,杜氏给文儿和武儿也各买了一顶,呆在了他们的头上,采薇不禁感叹,这些人真会做生意。
穆仲卿见妻子给文儿和武儿买了东西,怕两个女儿多心,也张罗着要给她们各买一样,以示女儿们在爹娘的心中和儿子一样重要。
采薇知道爹的心思,没有和爹娘客套,若是她什么都不要,爹娘才会难过呢,所以在一个货郎的担子上,选中了一个昆仑奴的面具,菲儿挑了一个绣着荷花的香囊。
买完后,一家人随着人潮步行,兴致勃勃的闲逛着,忽然听到前面的几个人在议论。
“哎,你听说没有,知府大人有令,今年的灯谜大会,彩头是五十两银子,比去年足足翻了一倍呢!”
“嗨,就算翻了十倍又能如何,俺们这些平头百姓,又不懂那些个酸溜溜的诗文,又猜不透那些个千奇百怪的谜语,就是有千两万两的彩头,咱们也争不来的……”
“哎!说的也是,不过,若是谁能得到这灯谜的彩头,就能得到知府大人亲自颁发的赏赐,银子是小,谁都见过,难得的事这份光宗耀祖的体面…。”
几个人议论着去了,穆仲卿看了看杜氏,笑道:“美娘,你可听见那几个人说的了,为夫去试试可好?”
杜氏柔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