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私奔了嘛。”活到这把年纪,老苏头足够豁达:“她小时候底子弱伤了身子,不能生养。要我说,嗐,不能生就不能生呗,娃娃这种东西,有就有没有就没有,都是命。老话说,命中三尺难求一丈。对了,魏小子你妈不是也帮你算过,你命里无子嘛。”“我喜欢一个人。”魏武强这段时间憋得难受,总想找个人说说:“他也稀罕我,就是,就是跟我苏大娘一样。”小魏队长知道这种关系太过惊世骇俗,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说给老苏头听。“啊?那姑娘也不能生娃?”老苏头来了兴致:“你妈怎么说?”“我还没跟我妈说呢。”魏武强搓搓耳朵,含糊带过:“我还没想好。不是没想好跟不跟他好,是没想好怎么跟我妈说。”“年轻真好啊。”老苏头感慨:“还有无限种可能。要我说,大强你也别太在意你妈怎么说的,算命这种事,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万一你碰着个贵人被改了命格,她比你命还硬,那时候什么媳妇儿孩子,还不是统统都有了?”“我没想那么多,”魏武强低低的声音:“我就想跟他好一辈子。不管别人怎么说,理不理解。”一辈子都不分开才好。“日子是自个儿过的,管别人嚼舌根子干嘛?”老苏头这点深有感触:“前怕狼后怕虎的,关上门两口子的事儿,跟那些人有屁的关系?”魏武强哈哈大笑:“苏大爷说得对。所以不管多难,我都要坚持下去。”老苏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带了点睡意:“到时候要是老头子我还没死,记得请我喝喜酒。”无声笑了笑,魏武强翻了个身。月光如练,铺洒在炕沿和方寸间的地上。老苏头睡着了,魏武强却是了无睡意。从来没这么想念过一个人。过去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话简直酸倒牙,现在去看,还真是这个理儿。想念他跟白月光一样白净光溜的皮肉,想念他染了红霞的脸,想念他在自己耳边又深又急的喘息,黏黏的、跟滑不留手的泥鳅样的往自己耳朵眼里钻。两人身体贴着的地方汗津津的,可是谁也不嫌腻歪,就那么贴着。那天晚上魏武强最终也没按照覃梓学说的那样进去。覃梓学说的太过匪夷所思,魏武强光是想着就怯了,头皮发麻。等到试了试,覃梓学在自己耳边颤着嗓子喊疼,魏武强就彻底不敢了。现在想想,他觉得覃梓学应该也是被人骗了。这怎么可能呢?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背对着熟睡的老人,裤裆里支楞起了帐篷。悄悄伸手摸了下去,魏武强又喜又忧。原来十五六岁几个半大小子一块儿去河里摸鱼洗澡时候,他还不无嘚瑟的炫耀过。毕竟尺寸在那里大喇喇摆着,资本足,不用客气。可是眼下这玩意儿要是按照覃梓学说的,也生的实在太大了些。有点犯愁。魏武强原来觉得,亲亲抱抱挨着覃梓学也就能心满意足了。哪怕覃梓学不是女的,不能做那种事。可是眼下情况又不一样了。那天晚上虽然没像覃梓学说的那样,可是两人关了灯脱光了衣服抱在一起,就像真正的两口子那样。魏武强开始觉得不止渴了。而且何止是不解渴,他现在简直要被那蓬勃的欲望烧焦了烤糊了,成天的心猿意马。想。想的要失心疯了。就好比过年时候他妈在屋里炖了一锅的肉,然后把门一锁,去窜门了。魏武强站在门口没钥匙,香味顺着门缝钻出来,馋的他抓心挠肺的,简直要不管不顾的躺地上耍泼打滚了。星期天,车队里几个玩的比较好的小青年商量着去钓鱼,玩玩。鱼塘里养的鱼是不能动,那是国家财产,不能犯错误。大岱山水库倒是有大鱼,而且是野生的,但骑车太远,还得有那种挺像样的鱼竿之类的全套家伙事儿。可是东北地产富饶,尤其这大夏天的,就算不跑远,田边地沟的总有些水泡子,什么柳条子、鲶鱼胡子、泥鳅、青蛙、葫芦片子,野生的鲫瓜子巴掌大,都能抓了解馋。一大早七点多钟,一行浩浩荡荡八个人四辆二八大杠就出发了。太阳明媚,瓦蓝的天空几乎没有一丝云彩,清透干净。“你跟谁借的车?”韩鸣潇洒的一脚蹬着脚蹬子一脚踩着地,后座上坐着他没过门的媳妇儿王永红。秦飞眉毛一挑,往后歪歪头:“我对象家的。”坐他后座上的姑娘腼腆,被他这么一说就红了脸,抿着嘴不吭声。秦飞这个对象是刚谈的,永丰农场的,才分到镇上商业局当会计,所以他们都不太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