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放过几次的老电影,可是大礼堂的售票口还是有人排队,四五个人稀稀落落的,都是拽着孩子来看的。“哎呀,马小军!”秦伟辉急了,两条小腿蹬了蹬:“驾!驾!快跑!原本想着尽量低调不让太多的人知道这次返乡。可是东安镇子就这么点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魏武强和覃梓学回来第二天晚上,差不多大半个镇子上甚至有些林场里面的熟人都知道了。“顾叔,王叔,”魏武强站着,端着酒杯满脸诚恳:“我哪能忘本啊我,我就是想着简简单单回来给我妈上个坟,梓学哥作为我妈干儿子,这么些年没回来,心里特别过意不去,然后我俩一合计,就请了几天假回来了。原本就怕折腾大伙儿,不敢声张……”“啥玩意儿就怕折腾大伙了?合计你就不怕折腾秦飞他们这帮小兔崽子?”王书记头发白了一大半人也胖些了,可是气势更足吼人嗓门更大了:“你是觉得老王头和老顾头年纪大了退休了……”这种酒官司魏武强最怵。听着王书记得理不饶人的,男人连忙告饶,快刀斩乱麻的端了端杯子:“王叔,顾叔,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干了这杯酒给俩位叔赔罪!”满满一杯二两五的白酒被男人一口干掉,除了坐边上的覃梓学不自觉攥紧了拳头满心担忧外,其他的人都大声叫好起来。“强哥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爽快!”秦飞激动的拍了下桌子,转而又去跟王书记埋怨,半真半假的:“王叔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强哥是你们看着长大,又安在车队眼皮子底下工作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和顾叔还能不知道?能是那种因为你俩退休就不走动的势利眼?”顾镇长乐呵呵的,半边脸上带着明显的疤,是当年王文宇把人推到铁皮炉子上造的孽:“嗐你们听你王叔瞎咧咧,他就是激强子的。强子啥人我们还能不知道?”王书记嘿嘿的笑,挺得意的挑眉,老小孩的样子:“该罚,谁让他回来不跟我们照面的。这不是逮着了,还想着能躲就躲呢……”看着他们说的热闹,覃梓学夹了块酱骨头放魏武强面前的碟子里,声音低低的:“吃点东西垫垫,别空肚子喝急了又得吐。”“小覃呢,”王书记退下来之后性子也没咋变,还是那样快言快语的:“成家没?孩子几岁了?”冷不防被关注了,覃梓学拘谨的推了推眼镜,本着撒谎之后圆谎更困难的原则,老老实实交代:“没,单位事儿多,一忙起来就顾不上了。”王书记不赞成的摇头:“真不知道你们俩孩子咋想的,强子也是的。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干革命工作还能不成家了?不传宗接代了?强子不是我说你,你妈当年说那事儿,现在都啥年代了?破四旧破除封建迷信思想。你别往心里去,碰着合适的姑娘处一个,到时候抱上大胖小子你就知道好了。”“我哥忙起来没白天黑夜的,卫星通信基地那边又在山沟子里,扔块砖头都砸不到人的地儿。”魏武强不乐意听这些,也心疼覃梓学被逼问。可是对方是长辈,总不能简单粗暴的不给讲:“整个工作队都是大老爷们儿。王叔咱不说这个了啊,咱喝酒。”覃梓学倒没因为这个不乐意。事实上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魏武强身上了,更准确的讲是魏武强的酒杯上。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两满杯半斤的白酒下了肚,看得他心惊肉跳掌心冒汗。“王叔,慢点喝吧,也不赶时间,喝急了对胃不好。”硬着头皮打圆场,覃梓学端起酒杯跟着抿了一口:“您跟顾叔也得多注意身体。”“这不是高兴嘛,感情深一口闷。”顾镇长一口也下了半杯,不在乎的样子。倪勇胜开玩笑:“顾叔你肝不好还喝,回头给婶儿知道了,又得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