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季国庆来学校找我的,他调回来了,通信部下面的九六八所。”覃梓学脱了鞋袜,把双脚放进热水盆。这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大概是一早跟魏武强在一起,他就说睡觉前烫烫脚舒服,就这么日复一日的下来了:“人胖了,看过去气色挺好,像个大老板。”魏武强坐他对面,一如既往的跟他挤在一个脚盆里:“季国庆啊,我记得当初分去市的。”“嗯,”覃梓学看了眼自家伴侣。不知道是不是太熟悉了,他总觉得今天魏武强心里有事,即使不至于心不在焉那么夸张:“老婆孩子跟着一块儿回来了,他还邀请你的,去他家里吃饭,说是当年蹭了你好几顿饭,要回请。”“去。”魏武强眼下早就不是当年吃块肉都乐呵半天的傻小子了,比起“像个大老板”的季国庆,他才是真正的大老板:“咱俩一块去。”“我说。”覃梓学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魏武强犹豫了一下,抹了抹眉毛:“看出来了?这事儿吧,唉,说不好,反正我今天闹心了一整天。”听完来龙去脉,覃梓学也有点堵得慌。“前年小倪往广东去,特意来咱这吃顿饭的场景还跟昨天似的,真亮儿的。”魏武强叹口气:“他说他听我说了广东沿海改革开放的情况之后就动心了,想着不能在东安一辈子混到死,得出去闯闯。也算是为媳妇儿孩子拼个未来。你说这才几年?倪勇胜脑子活,我早就看出来了,他能挣着大钱我一点不稀奇,可是,我就没想到,他连那边那些花花肠子也学会了,还学人家包二奶。”顿了顿,魏武强几分唏嘘:“今天给我打电话,说他媳妇儿死活要跟他离婚,不过了。他也后悔了,跟他媳妇儿保证说以后不会了,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呢?他媳妇儿我见过,见人就笑,挺和善的小媳妇儿,可是惹毛了,什么软话都不好使,性子特烈。小倪让我想办法,说他当时是鬼迷了心窍。我哪有办法?就是骂他,这会儿还有什么用?”这种事说起来也是无解,还得当事人自己系的结自己去解。覃梓学看了眼越发俊朗成熟的男人,被中午那句小老头刺激着,半是玩笑半是试探的:“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魏总现在比小倪还有钱,整个京城排的上号的大老板,可别也学他在外头找什么相好的。你要是真有那念头了,跟我说就行,我让位。”“说什么呢!”魏武强不防惹火烧身,惊愕的不掺假:“我是那样事儿人吗?媳妇儿咱俩多少年了,我啥样你不知道?”窘迫的摸了摸鼻子,覃梓学也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了:“就跟你开个玩笑,你看看你,还较真了。”“不能开这样玩笑。”上半句魏武强还是认真严肃的,下半句就变了:“看样子是最近公粮交少了,媳妇儿不满意了。放心,今晚就交,足量!”“滚吧你!”覃梓学还是受不住这人满嘴跑火车耍流氓,抬脚就去勾擦脚巾:“三十多的人了,一天天想什么呢!”“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魏武强嘿嘿一乐,不怀好意的一把抓着自家媳妇儿湿漉漉的脚:“你且受着吧,照这说法,起码公粮还得交二十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覃梓学早上起来时候倦怠的不行,坐在床上愣怔着好半天没动地方。“今天上午没课?”魏武强正对着镜子整理衬衫领口。他不爱系领带,可是今天公司跟北汽签约,电视台来录像,还请了模特和主持人,阵仗搞挺大,他不去不行。“武强,”覃梓学愣愣的看着他,还没从那梦里彻底醒过来呢:“你没想过要个孩子吗?儿子什么的。”魏武强刚费劲的把领带系好,满意的打了个榧子。闻言诧异的转过脸看着他:“怎么了这是?一大早的。早饭我弄好了,包子在锅里馏着,买的豆腐脑,对了,煮鸡蛋在包子底下,你别忘了吃。”“我做了个梦。”覃梓学有点缓过劲来了,可还是想说,胸口闷闷的:“梦着有个女人抱个孩子到咱家,说是你儿子。一直养在外头的。两三岁吧,男孩儿,虎头虎脑的,跟你特别像。”魏武强没当回事儿,哈哈大笑:“都知道是梦,你说你是不是钻牛角尖了?”“梦里你抱着那孩子逗他玩,给他骑脖子上带他跑,”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放任情绪,尤其一大早的,俩人都要上班。可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栩栩如生:“他管你叫爸爸,咯咯的笑,就很可爱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