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从容善病好了以后,容夫人也搬回了澄锦堂居住。刚刚习秋的事情早有小丫头到她跟前儿禀报,她轻轻扫了一眼满脸委屈的魏悦,暗自冷笑。这丫头越来越有些手腕和心机了,将自己的儿子哄得团团转。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胆敢动她身边的人,甚至是……萧衍,亏得她还生出几分要抬举她的心思。种种表明这丫头留不得,现如今实在是因为容善身子刚好出不得半分差错。不过等她在自己儿子身边呆的时间长了,善儿那股子新鲜劲儿过了后也便是这魏悦的死期。
“善儿,何事这般吵嚷?”容夫人很快收敛了心神,换了一副安然从容的模样。
容善久病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晕染了一抹因为愤怒渗出来的淡淡嫣红,更是衬托着本来就玉面公子的风度更多了几分妖娆。
他上前一步没有忘记了礼数先冲容夫人行礼接着便点着萧衍愤愤道:“这厮虽然如今做了容府的护卫长,可是却着实的可恨,实在目中无人竟敢顶撞孩儿,让他离开君子轩吧!”
容夫人的眼皮抽了抽,也没有去看萧衍的脸,心头却有些愧疚。
“善儿,”她的声音不自然的抬高了几许,“容府是个讲规矩的地方,虽然主子惩罚下人也是天经地义,但是万事却不过一个理字去,你要将他撵出去是为了何故?”
容善略一踯躅道:“悦儿好心做了冷香给我,却被这厮打落在地,还将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吗?”
容夫人暗自冷笑果然是为了那个贱人,忍下了怒火道:“善儿。你错怪他了。至从你大哥被乌孙刺客所伤,容府里头自是要警戒着些。”
“这倒是笑话了,”容善心头替魏悦鸣不平,听到母亲这般轻描淡写就要混过去不禁有些捉急,“莫非我身边的悦儿也是刺客吗?她不就是在大哥影山楼里住过几天。一个个防贼似的防着她有意思吗?!!”
“善儿!!”容夫人勃然大怒,这个混账东西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顶撞她,可是念着他身子弱却又不敢过多言语刺激他,气的身子直打哆嗦。
魏悦眼观鼻鼻观心的垂首立在那里,这一切的嘈杂似乎与她无关似得。心头却是有些诧异,容善维护她竟然到了此种地步?
“夫人。是属下的错,属下该死不小心碰落了魏悦姑娘送给世子爷的冷香,还请夫人责罚,”萧衍终究看着容夫人被气成这个样子而心疼缓缓站了出来。
“你……”容夫人咬着唇知道萧衍的心思,不禁五味杂陈。至从萧衍进了容府。她倒是再没有同他单独见过一面,处处避嫌,忍着多少的相思。
萧衍转身冲魏悦躬身道:“魏悦姑娘,陈某多有得罪,还请谅解。”
“魏悦不敢,”魏悦暗自冷笑倒是连姓氏也改了。
萧衍又走到容善面前缓缓半跪了下来:“世子爷斥责的对,属下这便自领三十大板,还请主子不要将属下赶出君子轩。”
“不可!”容夫人猛地脱口而出。四下里的丫鬟婆子们具是吃了一惊,从来没见过容夫人这般失态。
容夫人心头一慌也看到了萧衍不动声色投过来的责备眼神,自己这是怎么了。差一点儿被看出破绽来。
“善儿,”她平稳了呼吸,看着萧衍心头一阵抽痛,自己的儿子这般侮辱自己最爱的人让她如何自处?萧炎在江湖中虽然人人都没有见过他的面儿,可是他却也是一代门主,竟然给一个黄口小儿下跪。
“善儿。”容夫人声音软了下来道,“陈铭毕竟是你父亲花大价钱雇来的武师。少不得要给你父亲几分薄面免得你父亲难做人。”
容善向来不是个刻薄的人,只是护着魏悦的心思强烈。看到萧衍这般姿态倒也不好说什么,随即道:“罢了,你起来吧!三十板子先给你记着,若是再犯什么错儿一并罚了。”
“属下谢过世子爷!”萧衍站了起来候在了一边。
容夫人悬着的心终于回去了,看着容善道:“善儿,为娘有话同你讲,你随我来。”
容善为难的看了一眼魏悦道:“不知母亲何事?”他今儿好不容易病大好了,想要同魏悦呆在一起谈诗论赋不想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儿。
容夫人眉眼微冷,儿子怎的这般没出息?即便同自己说个话儿也要看看魏悦的脸色,实在是可气。不过还是忍着性子道:“国公府那边的消息。”
容善知道却不过,却小心翼翼走到魏悦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一会儿在长春厅那边等我,若是饿了,先用些点心。”
魏悦脸色一红忙应了,容夫人满脸寒霜的带走了容善。两个小丫头小心翼翼陪在魏悦身边去了长春厅,刚转过月洞门魏悦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萧衍冲魏悦身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丫头本来是容夫人派过来监视魏悦的自是心领神会退到了一边。
魏悦安静地立在花树下看着对面缓缓走来的玄衣男子,唇角绽放出清冷的嘲讽。
萧衍在魏悦面前站定,眼眸中的杀气丝丝缕缕溢了出来:“魏悦,我警告你若是对世子爷有什么图谋我一定会让你尝试这世界上最残忍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