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香?”容承泽不禁颇感兴趣,这是什么酒?抬手笑道:“既如此,便分下去尝尝!”
容善身边的瑞珠早已经体会到了主子保举魏悦的心思,忙走上前接过了容善手中的黑陶酒坛,一边跟上来的小丫头也已经准备好了新的青瓷酒盅在众人面前一一摆开。
瑞珠小心翼翼将每个人面前的青瓷酒盅斟满了,也正好所剩无几抱着坛子缓缓退后。容承泽垂首嗅了嗅手中端起来的青瓷酒盅,轻轻抿了一口,不禁赞道:“味道尚可,清甜绵软,入口,”他猛地顿住了,不禁砸吧了一下唇,轻轻咦了一声,“怎么酒中还有一丝丝的清冽苦味?这倒是奇特啊?”
容善脸上挂着笑期盼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心头却是有点点儿紧张。
“二哥!这酒是谁酿造的?若是可以的话,小弟请求二哥代为引荐一二,”容善最好酒,刚才轻轻一品竟然与平常所尝的那些酒决然不同。
容承泽心头诧异,他早年征战沙场,更深露重,天气寒凉往往喜欢饮酒驱寒。近几年虽然不用亲自拼杀但是地位尊贵皇宫赏赐的贡酒也是经常被送到了容府的,可是还没尝到过这般滋味。居然将甜与苦两种不相容的味道融合在一起,而且天衣无缝。
“善儿,酿造七日香的这人决计是个酿酒的行家啊!不知道在哪里高就?”容承泽倒也生出了几分赞叹之情。
“对啊!对啊!二哥别卖关子了,小弟快急死了,这人现在在哪儿?”容永好酒已经是容家一个公开的秘密了,此番更是显示出一抹急迫来。
“永儿不要打岔,”姜姨娘淡淡的提醒容永,随即脸色如常的端坐在了位置上,似乎刚才那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她压根就没有说过一样。
容善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躬身冲容承泽道:“回禀爹爹,这酿酒之人倒是就在容府之中。”
“哦?”容承泽不禁诧异,“容府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位会酿酒的人物?”
“二哥!不会是你诓我们的吧?若是容府里有这么一个会酿酒的人小弟我还不知道?”容永安静了一会儿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这七日香……他猛地闭了唇,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好熟悉的样子?依稀好像听到过一样。
他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当初魏悦在他面前提到过七日香,只是后来司马炎无意中将那坛七日香弄没了导致魏悦空手而来,他也将魏悦当做了沽名钓誉之徒,再也不去理会。不想在这样的场景下,二哥竟然提起了七日香,这倒是奇了怪了。莫非七日香是那个丫头酿造的?
容善缓缓笑道:“今儿父亲高兴,又喝到了这般美酒,不若唤她出来见见?”
容承泽人逢喜事精神爽,倒也没做他想笑道:“已然善儿如此一说,便唤过来见上一见。”
瑞珠知道事儿已经办成了,看到了容善的眼色忙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魏悦便跟在她身后缓缓走进了澄锦堂的正厅。
魏悦也没有想到今天这事儿会这般顺利,原以为容善只是提点一二,可是没想到是这么大的阵仗。竟然当着容家上下的面儿将她叫了过来,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奴婢月儿拜见侯爷夫人!”魏悦一眼便看到了端坐在正中位置上的两个锦衣华服之人,跪在地上行礼。
萧姨娘手中的团扇遮挡着自己微微扭曲了一下的脸,瞬间恢复如常。杏眼中的诧异转为了平淡。暗道果然不简单的丫头,竟然攀上了容家嫡子的高枝儿?先是五王爷,后是容二爷,呵!倒是小瞧了这丫头的手段了。既然自己女儿容珍儿与这丫头有过节,万不能让她飞上枝头变凤凰。
容承泽一愣,没想到能酿造出如此美酒的人竟然是一个小丫头,而且右边的脸上有一片骇人的疤痕。
“是你酿造的七日香?”容承泽淡淡问道。
魏悦忙道:“回禀侯爷,是奴婢酿造的。”
“哦!”容承泽一天忙碌的很哪里顾得上后宅这些丫头小厮们的事情,随意哦了一声刚要赏赐点儿什么下去,不想一边萧姨娘咯咯笑道:“老爷,奴家倒是奇怪得很,二爷是怎么认识的这丫头啊?怎么一个会酿酒的宝贝竟然被二爷挖了出来?我们好酒的容三爷不得生生气疯了去!”
容夫人眉头一挑微微侧过脸来看向了萧姨娘,眼眸中的深思多了几分。
容善此番是势在必得上前一步笑道:“回父亲的话,孩儿那几日深思国策论述,久久不得其解。心头烦闷的时候便随意逛到了咱们容府后面的废弃园子,不想在水榭边无意间碰到这丫头在梅树下藏她酿好的酒。当时也是一时兴起,讨过来喝了几口,果真是人间少有的好酒。孩儿知道父亲日夜操劳国事,甚是辛苦,还问她会不会酿造别的酒?这丫头说还会酿造各种强身健体的药酒,孩儿决定给父亲一个惊喜,故而没有提前告知于父亲,这是孩儿的过错。”
他转身看着容夫人笑道:“这丫头此番还在后厨帮工,算是暴殄天物了,孩儿恳求母亲将她调到我的君子轩来,酿造出药酒好孝敬父亲。”
萧姨娘暗自冷笑,二爷这是要保到底吗?不禁用了鎏金团扇捂着唇凑到了容夫人耳边压低了声音吃吃笑道:“姐姐,前儿有件事情小妹没有来得及说,二爷为了这个会酿酒的丫头竟然将后厨总管李大嫂子打残了撵出府去呢?”
容妇人眼神一动,这件事早已经听闻,只是没往细处想。不想竟然是为了这个丫头,缓缓看向了魏悦。弯弯的柳叶眉,秀气的鼻子又直又挺,一双眼睛明亮清澈,初雪般的白净脸孔显得静谧安宁。若不是右脸的那片疤痕倒是个绝色美人。此番看起来却是邪气的很,心头顿时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