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默默的看着她忧郁伤心、日渐憔悴,却倍感无力,只好躲在暗处偷偷地为她感到心疼!
她是一个好姑娘,活泼、善良、单纯、可爱,本该被丈夫好好地疼爱,得到应有的幸福的,却不想应有的恩爱没得到,还遭受了那么大的奇耻大辱,心疼之余,他甚至想要潜入理国公府,杀了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替她报仇。
但是,刺月帮的帮规森严,帮中众人无帮主令,不得擅自杀人,更不能轻易得罪官府。
不能替她雪耻,他深感遗憾,但是除了这一点,他还可以为她做许多别的事。
比如,府中诽谤她的姨娘房子着了火,被烧得毁了容;比如,见到她的睡不好觉,就在她屋中的香薰里偷加了一点儿安神的香料……
这些冲动的事儿,原本不是他这性子的人能做出的事儿,但是,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冲动的心情,平日里,他儒雅之礼,如一个遵纪守本的书生,可是,一遇到跟她有关的事儿,他就定会头脑发热,激昂冲动!
湘云被他问了一句,只好抬起头,堪堪的说:“呃……我很好……”
司徒长歌轻叹一声:“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害你和离!”
湘云一听,急忙说:“司徒掌柜,您快别这么说了,要不是您两次仗义出手,我早就死于非命了,哪里还有命坐在这里吃火锅,所以,您非但没有连累我,还是我的大恩人呢!”
说完,她忽然想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说起来,我一直很奇怪,我第一次遇袭的那晚,您怎么会出现?而且,我感觉您好像一直就在屋里待着了似的。”
闻言,司徒长歌端起杯子,低头啜了一口茶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尴尬。
那日,他趁着雨前大家忙乱之际潜入了她的屋子,悄悄的伏在梁上窥视她,其实,他并没有不轨之心,只是听刘喜说了她的遭遇,想看看她怎样了,好不好而已,本打算看完就走的,谁成想天竟下了雨,将他隔在了那里。
然后,歪打正着的救了她,这大抵就是人们常说的天意!
不过,即便是天意,也只能他自己知道,这辈子他都不会对第二个人说,倘若被她知道了他曾潜入她的房间偷窥她,一定会把他当成下流无耻的登徒子,他在她心中的形象也会一落千丈的。
所以,他轻咳一声,道:“正好我有事路过您的庄子,巧合而已!”
“哦!”
湘云点点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她是一个单纯的少女,一点儿坏心思都没有,在她的心中,所有的人都是好的,别人说什么她都信,所以,即便是司徒长歌那么容易被人窥破的借口,她也一点儿都没有怀疑。
见轻易的糊弄过了她,司徒长歌暗暗地松了口气,同时又为自己欺骗了她而愧疚不已,他夹了一筷子的羊肉,放进了她面前的吃碟中,暖声道:“吃点儿肉吧,瞧你,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就瘦成这个样子了!”
湘云的脸‘腾’的红了一下,头低得快贴在桌子上了,既为他的体贴温存而感动,又为他不合时宜的亲热举止而感到羞涩脸红。
她的异样,很快被司徒长歌察觉,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有点儿不妥,尴尬的一下,他急忙找了个京城中最流行的话题,试图缓解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大将军府的嫡千金前几日殁了,不知湘云姑娘听闻此事没有?”
“李瑞珠死了?”
这个话题,果然引起了湘云的好奇,这些日子,她在家中深居简出,除了每日给长辈们请安,余下的时间都是在自己的房中渡过的,李瑞珠殁了的事,她还真没听说。
“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呢?”
司徒长歌道:“据说是她身边的一个擅长用毒的丫鬟用毒将她毒死的,只是那丫鬟事后逃掉了,到现在还没捉到呢!”
他所说的擅用毒的丫鬟,就是被南宫逸派去服侍李瑞珠的落雪,李瑞珠因为她的缘故中了虱子蛊,虽然现在已经解了蛊,但是却因中蛊使得她浑身上下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凹痕,那些凹痕呈浅粉色的,是中蛊时那些水泡干瘪了结痂后留下的,太医说这些凹痕太深,须得四五年的时间才能长平。
李瑞珠本来花容月貌,是京城中众千金贵女中的佼佼者,却因这些瘆人的疤痕变成了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癞蛤蟆,她的心中焉能不恨?
因此,落雪变成了她随身的出气筒,从落雪赐给她的那天起,就没有一天身上不添新伤的。
大家都以为是落雪受不了她的虐待愤而杀人,其实真实的凶手是一只鸟和一只猴子,只不过这两个家伙事后伪造证据,陷害与人而已。
落雪虽然冤枉,但她深知没人会相信她,因此,趁着李瑞珠刚死,大将军府忙乱至极悄悄的溜走了,去向不知。
那只鸟和那只猴子成功的干掉了李瑞珠,再接再厉,又跑到苗疆,寻找时机把拓拓公主也给解决了,目前正打算再去鲜卑一趟,干掉谋杀主人的最后一个坏人——贺兰青,此是后话。
再说湘云,听闻司徒长歌说李瑞珠是被自己的丫鬟毒死的,不由得拍了拍胸脯,呼着气道:“真可怕啊!看来,自己身边儿的人也得留个心眼儿才是!”
司徒长歌意有所指的说:“正是,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多留个心眼儿总是没错的!”
他所说的防人之心,是指她身边儿被莫子离收买了的下人,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再向莫子离提供她的消息,他本打算帮她把这些人收拾了,但又因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一直拿身边儿的人当亲人待,就像谢嬷嬷,明明只是个奶娘,可这傻丫头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娘,谢嬷嬷的死对她打击有多大他一直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