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依稀还记得,我觉得,既然我家已经拒绝了这位董小姐,朝庆长公主应该不会再想把女儿嫁给我了,这位三小姐之所以这么说,大抵是为了自保而挑唆我跟董琦之间的兄弟情义吧。
所以,我冷笑一声,说:“三小姐这么说,可有凭据吗?”
三姑娘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说:“没有。”
“那么,你的这个消息就是你毫无凭据的想出来的喽?”
三姑娘的嘴唇更白了,艰难的说:“…。是……”
随即又赶着说:“但是……”
“没有但是!”
我打断了她,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我这个人,最相信的就是证据,而不是凭空的想象,三小姐要是有证据,欢迎你随时来找我,咱们之间的交易也可以算数,但若是没有,呵呵,天色不早了,在下药安歇了,您还是请吧……”
三姑娘抿了抿嘴唇,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穆公子,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你等着瞧吧。”
说完,戴上观音兜,低着头离开了…。
这件事,很快就被我淡忘了,因为在我的知觉中,这个少女就是想不择手段的想借助我的力量寻求庇护的那种,所以并未将她放在心上。
第二天中午,董琦约去喝酒,因为他已经娶亲,去他的院子不便,所以便将我约到了他的书房里。
酒过三巡,董琦忽然说:“崇文,昨天在宴席上,可见过我的两个妹妹了?”
我一怔,不知为何,脑子里一下想到了昨夜那个偷偷见我的少女,遂点头说:“见过了。”
董琦笑道:“我的两个妹妹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如今都待字闺中,可巧崇文未婚娶,何不从她们中挑一个娶回去,咱们也好做一辈子的兄弟。”
三姑娘的话居然这么快就验证了,我不禁对董琦有点儿失望,但还是很客气的对董琦说:“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周明媒妁之言的,哪有自己做主娶亲的道理?这么做,至我的父母双亲与何地呢?”
董琦却笑了,说:“别人若在外私自娶亲父母会不高兴,可你若在外把媳妇给娶了,令尊和令堂说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这些年我虽不在京中,可也听说灵堂有多着急你的亲事了,我的两个妹妹都是正经八百的嫡出千金,配崇文你也配上了,崇文又何必推脱呢?”
他的两个妹妹我确实昨天都见过,模样倒还整齐,就是两个都心术不大正。
那个大的装出一副温柔识礼的模样,其实跟她母亲是一丘之貉,她母亲虐待庶女,她还帮着隐瞒遮掩,看来背地里坏事没少做。
那个小的更是不堪,一副火星乱蹦、满身戾气的样子,好像她就是天王老子,谁都不能惹她似的。
这样的女人跟我理想中的伴侣相差太远了,杀了我都不会要的。
我的神色淡了下来,清冷的说:“学弟今儿请我若是为了喝酒,咱们就只管喝酒,别说别的,若今儿请我是为了别的,这酒咱们还是改日再喝吧。”
说罢,我站起身,欲离开这里。
董琦见状,急忙起身按住我的肩膀,笑着说:“瞧你,还恼了,大不了不让你做我的妹夫了,咱们喝酒,来,喝酒……”
说着,又帮我斟酒……
我俩喝了一会儿,董琦似乎喝多了,摇摇晃晃的起身说:“崇文少坐,我去更衣,马上回来。”
说着,趔趔趄趄的往后面的净室去了。
我留在书房里,等着他回来。
董琦的书房合适雅致,靠墙一排红木的博古架子,上面摆着青花帽筒、象牙摆件和珐琅天球瓶,下面是一排排古今中外的书籍,不乏一些古籍孤本。
靠窗户的地方,设了一张小几,上面安放这一张焦尾琴,琴用青色绸布盖着,可见主人对它的爱惜。
靠西墙,有一个又大又阔的书案,书案上面摆着一个玻璃大花瓶,里面插了几只黄色的冬菊,花瓶边儿上,陈设着笔墨纸砚等物,正是董琦平日里写字画画的地方。
书案的对面,便是我们吃饭的桌子。,距桌子不远的地方,有一尊青铜镀金的瑞兽香炉,里面不知焚的什么香,闻起来香甜极了,相认飘飘欲仙的。
开始时还不觉得这香怎样,只是时间越长,越是觉得这香好闻。
我吸了吸鼻子,正贪婪的嗅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接着一声莺啼般的女儿声传来:“哥哥在吗?”
话音刚落,董琦的大妹妹董婉儿一惊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淡紫色银丝牡丹缠花褙子,下面是一件白花烟雾裙,头上梳着追星髻,只插戴了一根白玉兰的发簪,看起来既清雅,又漂亮。
见到我,董婉儿惊了一下,随即福下身,羞涩的说:“婉儿不知穆公子再此,打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