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慕白却拉住赵姝儿,随便挑了一家店铺,只买了一条面纱,又选了几样简单的胭脂水粉。
赵姝儿不明所以,只见黎慕白蒙着刚买的淡紫色面纱,觉得新鲜有趣,遂也买了一条浅鹅黄色的面纱。
“白黎,下一家我们去哪里?”赵姝儿戴着面纱,露出的两只杏眼滴溜溜地转来转去。
黎慕白记挂着案子,买面纱本是为避免江豫认出自己,现目标已达成,便问道:“郡主想不想去鸿胪客馆?”
赵姝儿一听,便知黎慕白要去查案,立时兴致大增,捉着黎慕白的衣袖即刻掉头,却一个踉跄撞了人。
黎慕白忙道歉,定睛一看,两名侍女正扶着一个小娘子。那小娘子眉尖微蹙,目露疼痛之色,衣上别致的缠枝白兰花纹样自领襟向下绵延而去。
是高仪。
黎慕白取下面纱,与高仪相认。赵姝儿也一把扯下面纱,连连致歉。
几人厮见后,黎慕白得知高仪是来买胭脂水粉的。
幸亏刚刚撞得不重,高仪很快缓了过来。赵姝儿为弥补自己的鲁莽,于是极力向高仪推荐她的独家胭脂方子来。
“其实市买的胭脂都不太干净,用起来青重涩滞,颜色也淡,又易引起肌肤不适。我告诉你一个自制胭脂的方子,保管制出来的胭脂颜色鲜艳又可滋养肌肤。”
高仪含笑道谢,黎慕白竟不知赵姝儿还会这个,也支起了耳朵。忽又想起赵姝儿私下提起过的高仪心仪赵曦澄一事来,不禁悄悄瞅了瞅高仪。
只见高仪盈盈而立,着一件烟柳色绣长枝花卉的薄缎锦衫,束一条水绿色挑线裙子,清清丽丽的,如一枝新兰般清秀可人。
黎慕白收回视线,不意瞥见自己身上的男式灰蓝袍子,方觉过于素净了些。又暗忖高仪曾于凉王选妃上大放异彩,而被赵曦澄选中的罗小绮已遇害身亡。
那么,高仪如今又会做何打算呢?
“······先采下清晨的新鲜花瓣,且花瓣的颜色一定要艳丽,最好以紫红二色为主。”赵姝儿一面说一面比划,“然后把花瓣洗净晾干,放入一个玉盆中,用玉杵轻捣,直至花瓣汁液完全渗出。之后,把捣碎的花瓣倒入一块干净的细棉布里,再轻轻拧出花汁。”
赵姝儿见几人听得认真,连高仪的侍女亦是一脸专注,愈加兴奋,眉毛一挑:
“在这些拧出的花汁里,可添上些许自己喜欢的香料,当然也可不加。接下来,直接蒸干花汁,如此就能得到上好的胭脂了。若是在秋冬干燥之际,还可配上少量蜂蜜、羊脂、桂花油,与花汁一起蒸。这样得到的胭脂,既可润泽肌肤,又可养颜。”
赵姝儿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子,做了一个挑的动作,“每次要用时,只需拿细簪子挑一点点胭脂置于掌心,外加一点子清水化开,便可直接抹于唇上,手心里余下的胭脂,刚好够打颊腮。如此一来,连唇脂都可省了。”
黎慕白没想到赵姝儿除了验尸,还会这一套,自嘲之前对赵姝儿不像高门贵女的担忧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赵姝儿见大家只顾着听没有附和,以为她们不信自己的话,一时有些急了。
“你们别不信,我照着这个方子做出来的胭脂,是真的好使!”赵姝儿扫视一下,突然压低声音,往高仪身边一凑,“我跟邱三爷学验尸时,曾偷偷在尸首上试过。那死人脸,用完我的胭脂后,当真是唇红齿白、双颊红润,活人一般······”
黎慕白嘴角一抽,见高仪与她的侍女脸色俱是一白,忙推赵姝儿,一面向高仪告别而去。
直至上了马车,赵姝儿还在念叨胭脂一事。
“白黎,你别不信,是真有人这样制胭脂的。小时候,我就见过柳母妃这样制胭脂给我母妃用。那时,我好奇,便偷偷看着,因此记住了。只是我母妃去世后,柳母妃也就再也未这样制过胭脂了。”
黎慕白见过柳妃的次数虽不多,但柳妃对赵姝儿发自肺腑的呵护,每次都令她为之动容。她忆起自己母亲在世时,亦是这般地呵护自己,心中顿时一酸,伸手轻轻拍了拍赵姝儿的手背,“许是柳妃娘娘怕你睹物思人。”
“可能吧!我母妃与柳母妃以前虽是主仆,但十分要好。我母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