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狸猫似乎总想挣脱严捕头手中的网兜,又被严捕头不停地摁了回去。
黎慕白随赵曦澄,静静立于其后。
“赫连将军,敢问贵国不是来和亲的,而是来行刺的不成?”御史大夫周瀚恨恨质问着北夏和亲使团。
“周大人误会了。这采卉姑娘,是我们公主在进京路上随手救下的一个汉人孤女,我们更是意想不到她竟会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来,以致令兖王殿下受惊不小!”
赫连骁朝周瀚一叉手,语带歉意。
俄而,他捧出一份身契,躬身道:“陛下,这采卉千真万确是我们公主进京途中救下来的,这是她的卖身文契,外臣恳请陛下明鉴!”
圣上沉吟未语,目光在北夏使团几人身上逡巡大半晌后,方命蔡修拙去核查。
蔡修拙领命,忙使人带着身契去户部查实。
“陛下,请为我们公主做主啊!”采筠磕着头哭道,“我们公主生性纯良,那日刚过边境不久,使团队伍被阻,赫连将军派人前去查看,方知前方有一群人在路中围着一个女子殴打。公主得知后,心生怜悯,于是让将军去问清缘由,看能不能解救那女子。”
“禀陛下,当时是在下随我们将军一起前去的。”北夏使团一成员躬身道,“我们将军止住了那群人对女子的殴打,问清前因后果后,见那女子着实可怜,便依公主之意,替那女子赎了身。”
“既然赎了身,放她离去即可,为何又把她充作朝莲公主的贴身侍女?”刑部尚书窦追沉声问道。
郭太师郭宥廷、御史大夫周瀚等亦齐齐怒视赫连骁。
“都怪奴婢心软,没劝住公主,不然也就不会惹出这许多事端来了!如今连公主她也——也——”采筠哀哀戚戚,语不成调。
“采筠姑娘,不怪你!是那女子太狡诈,我们都被她骗了!”北夏使团另一成员劝道。
“禀陛下,外臣救下那女子后,本打算放她离去的。”赫连骁躬身道,“只是那女子千恩万谢,执意要报恩。她说她家中遭了灾,只余她一人。她来此处投奔亲戚,却不知道亲戚早已搬去他乡。”
“她又上了骗子的当,被骗子卖到了万春楼,接着就被老鸨逼着接客。她不从,就日日受毒打。此次,是她抓了一个空隙,才逃出万春楼的······”
“当时要是我们公主没听到她的那一番哭诉就好了!”采筠接过赫连骁的话,抽抽搭搭,“公主得知她的处境后,见她身世堪怜,孤苦伶仃的,便命赫连将军留下她。”
“后来,公主又见她擅长针黹,手脚勤快,温顺老实,又让奴婢与采荇教她规矩,还给她赐名采卉。”
“自此,她便与奴婢、采荇,一起近身服侍公主。她见我们公主喜欢三色莲,就常常琢磨三色莲的绣法,并绣了好几个三色莲的香囊,供公主轮流佩戴。”
“公主十分欣赏她的针黹,夸她绣的三色莲栩栩如生。”
“哪料到,她竟是来害我们公主的!公主待她那样好,她怎么下得了手啊!还有采荇,素日里如姐妹一般照顾着她,她也——”
殿内,采筠的低泣声,和着她香囊里的香气,一同在殿内回旋着,引得那异瞳狸猫也“喵呜”叫唤起来。
赵曦澄侧首扫了黎慕白一眼,黎慕白会意,走上一步,对采筠道:“那是因为采荇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采卉不是一介孤女吗?”采筠泪眼婆娑,“她的卖身文契,将军与公主都看过。”
“采卉的确是一孤女!不过,非寻常孤女!”黎慕白对圣上一礼,得到圣上的应允后,从一应证物里翻出一件浅碧色短衫。
“这件短衫,是奴婢在鸿胪客馆朝莲公主院子的耳房里的衣橱找到的。案发当晚,它与一众浅紫粉藕的衣裙混在一起。奴婢问过当时与采荇同屋的采卉,采卉道它是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