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眼眸一抬,轻蔑地看着他,“难道不是?你想要情毒不就是想找回失去的记忆吗?我这一路来也听到不少闲言碎语,听说你休了发妻,再娶梁昭公主为妃,你可真是趋利避害啊。。。”
“闭嘴!”
段灼面如寒霜,目光阴沉。
伊丽见他发怒反而笑了,“一说起她,你就崩不住了?说到底,不还是你将她赶走的吗?怎么?如今倒是后悔了?”
段灼蓦地跨前一步,俯身捏住她的下颌,仿佛只再用力一分,便能将她的下颌骨生生捏碎。
“我没功夫与你废话,赶快交出情毒,否则,我将你凌迟处死。”
伊丽双手用力抓住他捏住自己的大手,双眼快要突出来似的瞪着他,她难以呼吸,仿如快渴死的鱼,艰难吸着一丝丝微薄的空气,眼中划过一丝恐惧。
“我。。。说。。。放。。。开。。。”
段灼用力一甩,她便被摔在坚硬冰冷的地上,大口喘着气。
“快说,我快没有耐心了。”
伊丽大口呼吸着牢房里腥臭的空气,艰难说道:“自我泊罗亡国之日起,情毒便不复存在了,我已经说了,即使你重新中毒,也不可能恢复之前的记忆,而且一旦解毒,还会丢失再次中毒时的记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段灼站在那里,望着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伊丽,沉默了半晌,终于倏然转身。
伊丽趴在地上,听到身后的牢门“嘭”的一声被关上,接着传来铁链缠绕上锁的声音,那个恐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松了一口气,双手抓了一把地上的干草,紧紧攥在手中,眼中蔓延出不甘的恨意与绝望。
云五跟在段灼身后走出地牢,见前面的人浑身笼罩着一股骇人的气息,云五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见段灼往主屋的方向走去,才壮起胆子出声:“爷,公主还在等着呢。。。”
段灼脚下一顿,停了下来。
云五也停下脚步站在他身后,见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也不敢再说。
片刻
段灼脚下转了方向,沉声道:“也该与她说清楚些。”
举步向偏院走去。
自月儿走后,裕王府中一片安静,再无欢笑,此刻只有远离主屋的偏院中点了几盏红烛,显得热闹些。
一身大红喜服的新娘头上覆着盖头,端坐于拔步床上,宽大的袖中紧紧握着一柄锋利的匕首。
远嫁和亲,非她所愿。
她是梁昭国唯一的公主,却不是身受万千宠爱,而是被父王当作免战的筹码。
那个身居高位者,从来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甚至在母妃生产她的当晚,与别的妃嫔饮酒作乐,颠鸾倒凤。
从小到大,根本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她一度怀疑,他根本不记得有她这个女儿。
直到她十六岁时,在湖边喂鱼,才第一次真切地见到她的父王。
只是,那次本应期待已久的见面,却成了夜夜折磨她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