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满头鲜血,伏在地上,顿时头晕眼花,身形不稳,即便痛的发抖也不敢叫出一声,更不敢伸手捂头。
“废物。”
皇帝眼中,是比看蝼蚁还不及的蔑视。
副将额头贴地,伏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微臣。。。立刻带人去追,他们往南逃了,坐着马车带着孩子,定然跑不远,微臣日夜兼程,一定能追上!”
皇帝斜了他一眼,转头看着身旁桌上的笔墨纸砚,默默沉思。
站在身边的大内总管瞥见,连忙弓着腰上前,摆好纸张,用纸镇压住,开始磨墨。
待磨好了墨,皇帝拿起笔蘸了蘸,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放下笔,看了眼伏在地上的副将,轻飘飘说道:“不必追了,之前叫你安排的插子如何了?”
副将连忙应道:“一切妥当,只等陛下吩咐。”
皇帝朝总管扬了扬下巴,总管便将刚写好的纸拿过去递到副将面前。
副将颤巍巍抬头,双手从头顶接过纸,拿到眼前仔细一看,神色微变。
皇帝懒懒接过总管奉来的茶,“你就将这纸上写的,传到段灼那里去。”
“是!”副将叩首。
晴空万里,几只鸽子划过湛蓝的天空。
梁昭境内,驻军军营中。
云五快步走进主帐,慌张不已。
段灼坐在榻上,眼上蒙着白布,军医刚给他换过药,正将布条绑好。
“如何?”段灼问道。
云五在他身旁站定,见军医在,欲言又止。
军医绑好布条,便赶快拿起药箱出去了。
段灼簇紧了眉头,声音有些紧张,“快说!”
云五咽了咽口水,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王妃。。。被接入宫中。。。封了贵妃了。”
他面色忽地一变,手一抖碰倒了身旁的药瓶,云五连忙将药瓶捡起来放好。
他倏地站起身就要向外冲,“整顿人马,随我回京!”
云五急忙拉住他,“不可啊!我们刚刚安定边境,若是此时撤军,梁昭必定趁机攻城,那我们这几个月来就白打了啊!再说,您这眼睛。。。如何骑马?”
段灼挥开他的手怒道:“我说了!即刻整兵回京!”
云五用力抱住他的腰阻止他冲出帐去,脖子脸都挣的发红,“殿下你先冷静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现在回去说不定正中埋伏!”
段灼一把攥住云五的衣襟,声音已有些颤抖,“我去晚一日,她们就多一日折磨,你叫我如何冷静?!”
“不会的!你去了人家未必领情!”云五一咬牙一闭眼,终是说了出来:“王妃已经背叛你了!”
段灼愣住,“你说什么?”
云五痛苦地放开双手,低下头去,沉声说着:“收到密报,她在宫中极其受宠,赏赐不断,还因与妃嫔争风吃醋将人剁成肉酱,宫中妃嫔亲眼所见,她陪皇帝饮酒作乐,而且。。。”
云五有些哽咽,说不下去。
“而且什么?”段灼抓着他追问。
云五咬牙说道:“而且皇帝还答应她,只要她来梁昭将你成功刺杀,便予她皇后之位。。。探子回报,她。。。已在来梁昭的路上。”
段灼沉默许久,一动不动。
云五担忧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殿下?”
段灼这才幽幽开口:“不可能,她不会的。”
云五长叹一口气道:“殿下!人是会变得!我们出征已近一年,莫说朝堂风云莫测,就说这梁昭就已天翻地覆了,更别说一个人了,况且,若不是皇帝应允,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出宫来到梁昭?。”
他侧过身去沮丧道:“就是军中的兵士,有的刚刚战死,家中妻子就已改嫁了。”
段灼皱眉转身,“那是因为兵士家中多贫苦,丈夫死了,那些妇人若是不改嫁就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