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莓低垂下头,良久的沉默后她应,“好。”从这天过后,张宝莓变了很多。最明显的变化是,她的脸上有了笑,伺候沐哥儿更加尽心了。这天,壯哥儿拿着张邀请函走了过来,“其它酒楼老板请我们去吃席,去吗?”沐哥儿傻乎乎的问:“啊?为什么请我们?”“因为树大招风啊。”若哥儿看的明白,“天下第一品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他们早就眼热了,这场宴会来者不善啊。”沐哥儿恍然大悟,“他们不会觉得我们是好拿捏的软柿子吧?”这些酒楼老板以前都是竞争关系,如今是明摆着要拧成一股绳对付他们啊。若哥儿笑,“我们几个哥儿开的酒楼,在他们眼里可不就是软柿子吗?”沐哥儿露出带着点坏的笑,“这事……我们就不告诉他们了吧?他们最近可忙了。”忙着招工人,建工坊。这两件事可是很麻烦的活计。若哥儿点了点头,“多带几个下人撑场面。”壯哥儿道,“不带也行,不是有我吗?”宴会当天,沐哥儿三人早早就找了理由出了门。宴会是在一条巨大的游船上举办的,若哥儿担忧的看向沐哥儿,“沐哥儿,你行吗?”沐哥儿没坐过船,看着船也没意识到问题所在,闻言理直气壮道,“我行啊,为什么不行?”他们来的晚,上船后,一群人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三个哥儿。坐在最上头的张老板笑道,“想必这三位就是天下第一品酒楼的老板了吧?没想到啊,竟还有一位孕哥儿。”这话带着轻视,沐哥儿无辜的眨眨眼,轻轻拍了拍傻狗的头。傻狗猛地飞窜出去,张开血盆大口直直朝张老板扑过去。所有人都吓住了,张老板惊恐的大叫。一声清脆的响动,一个金色的发冠掉落在地。张老板瘫软在地上,头发凌乱的洒落,脸色煞白。沐哥儿不好意思的笑,“我家狗不听话,让各位见笑了。”老板们看着高大威猛的傻狗,满脸恐惧的咽了咽口水。张老板指着沐哥儿,手不住发颤,“你!你!”沐哥儿扫了眼,诺大的地方,只剩下角落三个空位。他眉头一皱,“傻狗,我们坐哪啊?”傻狗站起来,走到最前头的好位置虎视眈眈的盯着那老板看。那老板连滚带爬的爬起来,傻狗往那地方一趴,谁都不敢再过去了。沐哥儿乐呵呵的夸傻狗乖,傻狗晃了晃尾巴。老板们面面相觑,眼里带着忌惮。他们本以为这几个哥儿是好拿捏的软柿子,现在看来并不是。张老板害怕傻狗,被下人扶着坐到距离傻狗最远的位置。“你们来的晚,得自罚三杯。”坐在沐哥儿身边的宇老板拿着酒杯,脸上带笑,语气却很强势,“我先陪一杯。”“我替他们喝。”壯哥儿一连喝了九杯,依旧脸不红心不跳。老板们不信邪,一个劲的给壯哥儿灌酒,发现灌不倒壯哥儿后,张老板转移目标,将目光放在看上去最容易拿捏的若哥儿身上。“若老板,你们几个哥儿出来开酒楼,家里人没什么意见吗?”若哥儿淡笑,“我们的夫君都很支持。”张老板意味深长道,“表面上或许是支持的,但谁家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夫郎乖乖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呢?你们都是哥儿,哥儿在外头抛头露面的做生意终究是不好的。”若哥儿似笑非笑道,“若依张老板所言,我们的酒楼岂不是开不下去了?”老板们闻言,眼底皆闪过一抹轻视和兴奋。“天下第一品酒楼若是不开下去,你让那些开了贵客卡的客人怎么办?”张老板虚情假意的笑,“我们可以接手酒楼,当然,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可能白白的跟你们要酒楼,我们出资一千两银子买下酒楼,你们看如何?”若哥儿嗤笑一声,“张老板酒没喝多少,怎么就先醉了?”张老板脸色微沉,“若老板此话何意?”壯哥儿接话说:“你在放狗屁的意思。”“你!”众老板皆是一噎,“你一个哥儿说话怎么这般粗俗!”“关你屁事!”壯哥儿放下酒杯,也懒得跟他们废话,直言道,“我们今天来这里就是警告你们别打酒楼的主意,我们几个哥儿能把酒楼开的这么大,背后不可能没人护着,你们若是识相点便是相安无事,若是你们没事找事……”“砰!”壯哥儿握拳,轻飘飘一拳便砸碎了宇老板的桌子。宇老板呆呆的看着眼前碎成两半的桌子,只感觉一股热流往下涌。他吓尿了。老板们目瞪口呆,在壯哥儿将眼神扫过来时,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把船靠岸,我们有孕夫,得早点回去休息。”“好、好。”张老板哪里敢说不好,他们现在生怕壯哥儿一拳砸在他们脸上。船靠岸时,沐哥儿正要往船下走,忽而傻狗叫起来挡在他身后,呲牙咧嘴的盯着什么。沐哥儿转身,当看到浓妆艳抹试图靠近他的梁汀雨的时候,他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梁汀雨。梁汀雨是船上的舞女,她从小被梁烔娇生惯养,根本没想过梁烔会将她卖掉,害她沦落至此。她的神色带着几分癫狂,一双赤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沐哥儿。“你过的真好啊沐哥儿……”她似是叹息,“你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吗?你怎么能心安理得的继续过你的好日子!”话到最后,她歇斯底里的嘶吼出声,甚至把老鸨也吸引了过来。“汀娘,你在这干什么呢!”老鸨大吼着走来,看到沐哥儿三人时皆一愣。“这里怎么有哥儿?”她目光一转,“哟!张老板也在啊,这是您带来的伴啊?”张老板脊背一凉,“胡说八道什么!这是天下第一品酒楼的窈老板!若老板和壯老板!”老鸨自是听过第一品酒楼的名号,她带着院里的姑娘来这跳舞,也是为了招待天下第一品酒楼的老板。但她真没想到这酒楼老板竟是几位哥儿,这几位哥儿瞧着还跟她院里的汀娘有交情。“老板?”梁汀雨扭曲的笑,“你都成老板了若哥儿?你也配?”老鸨试探道,“窈老板,你们认识?”“当然认得!我是他妹!亲妹!”梁汀雨理所当然的命令,“沐哥儿!带我回去!这是你欠我的!”众人眼神各异,老鸨更是想好了要狮子大开口。沐哥儿淡淡一笑,“不认识。”众人皆是一愣,沐哥儿转身离去。梁汀雨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贱人!你怎么能不管我!你不能不管我!你快带我回去!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要待在这里!我求求你了沐哥儿……”她的声音从命令到求饶再到崩溃的诅咒,“沐哥儿!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啪!”老鸨一巴掌甩在梁汀雨脸上,“闹腾什么?真把自己当个玩意了?我还以为今天能大挣一笔呢!真是晦气!”沐哥儿三人坐上马车。马车里,若哥儿皱眉道,“咱到现在还没回去,他们怎么没有半点动静?”壯哥儿不以为意道,“他们指不定还没忙完呢?”这几天柯褚三人经常忙到深夜才回。“再说,我们不是都找好借口了吗?”若哥儿点点头,放下了一半的心。马车停下,张宝莓扶着沐哥儿下车,刚走进府里,沐哥儿就看到柯褚坐在正对着大门的地方直勾勾的看着他。他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声。尘勒和窈万书一左一右走来,拉着若哥儿和壯哥儿转身就走,一句话都不带吭的。沐哥儿眨眨眼,朝柯褚笑得讨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