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愕然,她没料到田氏会是如此的痛快。
田氏看了女儿一眼,笑着说:“这阵子为了小璐你的事,我和你妹子都愁得睡不好觉,见天的往庙里跑,烧香拜佛,希望菩萨保估小璐。去得次数多了,也就认识了些不少人。不过这些人嘴巴也忒坏,说了小璐你不少坏话,我气不过,就与对方吵了起来,最后还起了冲突,也亏得庄良搭了把援手,不然我和你妹子肯定要吃亏了。”
徐璐愕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徐琳说:“有大半个月了吧,长姐那时候正为着孩子发愁,哪还能为着这些小事劳烦长姐的。”
田氏满不在乎地说:“你妹妹说得对。所以我这才让你妹子不告诉你的,就怕你担心。”
田氏的什么德性徐璐还不明白么?明说是不告诉自己,还不是想让自己记她的情。不过徐璐并未说什么,到底不是自己的生母,徐璐对田氏向来有容忍度的。说了句“还是母亲疼我”。又问与田氏吵架的人是谁。
“不大清楚,是个妇人,五十多岁了,生了张刻薄相,吊梢眉,扁鼻子,身材像圆桶似的。身后跟着一大群丫鬟佣仆,听说是什么阁老夫人。”
徐琳又补充说:“她身边还跟着个穿粉色褙子的妙龄少女,长得很是好看,但说出来的话却像钉子似的,刺得人全身都痛。”
能这般晚张目胆与凌家对上的,除了杨士清的夫人外,不作第二人想。至于那个妙龄少女,想来就是杨夫人未过门的五儿媳妇,顾月芙吧。
徐璐拿着玉拂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掰着,笑得阴险,“好呀,我不来找你麻烦,你倒是先给我上眼药了。很好,很好。”
怀了孕后,徐璐的心肠陡然变软了,先前还准备要给顾月芙一个大难堪的,怀孕后,报复之心也就淡了不少,谁会想到,这些人不作死还不休。
探过徐琳的口风,田氏母女都挺中意庄良,徐璐就想着,是不是要亲自去庄家,把事情敲定什么的。
后来向武夫人请安时,把这事儿一说,武夫人就说:“傻孩子,姑娘家要矜持些才好,就算中意那哥儿,也不能赶着上去的。应该是他们登门与你商议才是。”
徐璐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多亏了母亲提点我,不然我又犯错了。”
武夫人说:“一家人不说两样话,我自然是希望你妹子能找个如意郎君。既然那哥儿人品不错,家世也清白,旁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金秋九月,已到吃螃蟹的时节。凌峰的好友或下属全一整筐一整筐地往凌家送活蟹。可惜徐璐有孕在身,只能对着香喷喷的螃蟹流口水,这种滋味,甭提有多难受。天天央求着赵妈妈给她弄点点儿蟹黄解馋也是好的。
“蟹爪子不成,弄成蟹黄包应该可以的嘛。”
赵妈妈被她缠得没法,只好每天少量给她弄些蟹黄包,或是清炖整蟹,至多只能吃一个小整蟹,或是半个大海蟹,多余的无论徐璐打滚哀求都是不成的。
最后凌峰实在看不下去,责令华馨苑所有餐桌上,不得有任何螃蟹,违者必受严惩。惹来田氏的不满,她对徐璐说:“虽说姑爷对你好,可你也不能恃宠生娇呀。总不能因着你一人,就让所有人跟着你受罪吧。”
其实,她也爱吃螃蟹的。
徐璐不好意思地说:“娘说得有道理,我早已把别家送来的活蟹分送了出去。娘你那儿足足有一筐呢。”
田氏这才喜笑颜开。
九月中旬过后,天气凉快起来,路玲玲向庄母透了口风,庄母屁颠颠地登凌家门,正式向田氏替她二子提亲,求娶徐琳。
田氏同意了,双方就互换了庚贴。只等合了八字,就正式下聘小定。
而这时候,京里各户人家的嫁娶也多了起来。凌家虽人口简单,也收到了不少请柬,大都是赏菊宴,或是某某茶会诗会,这些徐璐一概不参加。而那些婚宴,一律由凌宽父子及武夫人前去参加。
凌峰也吃了不少喜酒,喝得醉薰薰得回来,还是被人扶着进来的。
徐璐瞧他醉得厉害,生怕他原形毕露,就早早把丫鬟打发了出去,只留下豆绿。
果然,丫鬟们才刚出去,这厮就恢复了蛇身,几乎把整个床铺占满。
恢复了蛇身后不久,凌峰就清醒过来,看着正对自己横眉竖眼的徐璐笑道:“也只有在你这儿才能得到真正的放松。唉。”
看他语气里的讨好,徐璐想生气都是没法子了,想着他对她的爱护周全,想着他替她撑起一天,顶着外头的如海啸般的流言,心就软了起来。拧了湿毛贴来到床前,温声道:“今儿怎么醉成这样?还有哪儿不舒服的?”
凌峰躺在床上,四肢大张,蛇尾巴也是动也不动,“太阳穴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