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清祀冷冷的看着这个装模作样的“国之栋梁”,没想到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无视了他这个皇帝!
殊若抚过袖口,淡淡的看着丞相,“丞相是老糊涂了吧?皇上还在这里,你问哀家作甚?哀家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替君王做主不成?”
众人:……好虚伪!
涂清祀就像完全没听到她说什么似的,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
丞相满腔热情被殊若这么一浇,似是立马清醒过来,“为臣有罪,竟以为皇上将朝堂之事尽数交由太后决策。如此轻慢皇上,真是罪该万死!”
涂清祀:你最好真的去死。
殊若:同感。
当然,表面上涂清祀还是不动声色,该说是被刺激的麻木了嘛?
“既然朕与母后并肩而坐,太后自是有说话的权利。爱卿不必在意。有什么本奏上来吧。”
丞相抬手作揖,“皇上仁德。”
说的好听,但表情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真让人想在他脸上划十七八刀来!
“禀皇上,禀太后,几日前御史大夫辞官回乡,至今这个位置都没有人填补上……”
丞相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抬头向殊若看去。
殊若微微勾起嘴角,“丞相心里,想必已有了人选。”
丞相心中暗道自家女儿真是解语花,表面更加恭敬了些,“月余前少府提拔上一位夏少监,为人聪颖,学富五车……”
殊若一声轻笑,丞相的话截然而止。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丞相觉得自己好像去长年积雪的冰山上荡了一回。
“最重要的是,那位夏少监,是丞相的侄子……哀家说的可对?”
殊若这话一出口,殿上殿下所有人都忍不住朝她瞟。
这位太后好生奇怪!
明明是她要独揽大权,弄得朝堂上下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这会又是做什么戏?难道还玩用人唯贤这一套?
谁信!
大臣们暗戳戳的想太后这是故意试探他们么?
然后不知谁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附和丞相的话,其他大臣自然一同明哲保身。
殊若缓缓的抚着袖口,嘴边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
涂清祀神色莫名的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这位母后……似乎不太高兴?
不得不说,不愧是殊若看上的攻略对象,竟然能在她那张脸皮上分辨出细微的情绪差别。
殊若有个习惯,要算计人的时候,会有抚袖的动作出现。
动作越缓慢越柔和,就代表她思虑越重。
就跟她娘虐人时喜欢叩击硬物一样。
殊若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些,笑的底下人莫名的生寒。
“若哀家没有记错,夏少监今年不过三十出头。少年成名者不少,这自然不是什么事。不过,此人早年不学无术挥霍家业,连个功名都没有考上,怎么就一跃成为了少府少监?少府监管国之财富、控制税收,这个位置,还真是个肥差呢。怎么,是嫌赚的太少,还是权利不够大?丞相既然如此爱才,不如……也不要做什么御史大夫了,将丞相之位让与他,可好?”
丞相瞪大眼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他前半生的精力都耗费在了长儿长女身上,对小女儿关注胜少。在小女儿莫名其妙得了“怪病”之后更是连见都不想见她一面,直到先皇把她接进宫。
如今看来,这个女儿,比她姐姐厉害不知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