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不洄:“说·话。”
“没有人指使我。”寸头男说,“这都是我自己想做的。”
应不洄追问:“为什么?我们并不认识。”
寸头男沉声道:“……你阻碍了献祭,还将我志同道合的兄弟送进了监狱。”
志同道合的兄弟……被自己送进监狱……
周天辉么?
应不洄早就将这个家伙抛之脑后了,但被这种人指责她也怪不爽的。
“是他自己的行为将他送进了监狱。”她说。
“是因为你们这些……”男人还想继续说,却又被应不洄手中的刀按回理智。
“你的同情心还真会挑选对象。”应不洄嘲讽道:“对被他杀死的那些无辜的人来说,区区牢狱之灾可不能解恨。”
寸头男没说话。
应不洄更在意他提到的另一件事——献祭。
应不洄没有直接问献祭的事,她换了种方式刺激对方——
她掏出自己暂时能调动的全部刻薄和讥讽的语气,说道:“就因为些‘小事’,你要杀我?”
寸头男胸口一震,显然是被应不洄的话刺激到了,他声音变高:“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当日,我们原始大地同时有三位大祭司为我们的新‘主’送上祭品,只有谢尔曼祭祀这边的献祭失——”
寸头男忽地反应过来了,他面庞扭曲了起来:“你在套我的话?!”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要迟钝。”应不洄冷笑着。
谢尔曼祭祀。
她记住这家伙的名字了。
很快,寸头男又平静了下来,像是在安抚自己似地说道:“……你们不懂我们在做什么,我们在拯救这个世界。”
□□徒都喜欢兀自进入无我状态开始自言自语么?应不洄在心里吐槽。
“你们这些愚昧的人只看到了我们杀人,却看不到我们杀的都是有罪的人。”寸头男神情恍惚地说着。
“……你开什么玩笑。”应不洄说,“你们有什么资格去审判别人是否有罪?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义的使者吗?”
一涉及到自己的宗教,寸头男就爆发出无与伦比的虔诚。
他冷静地说:“我们只是想牺牲部分人,来换取更多人存活。”
应不洄握刀的手握得更紧:“……即便被牺牲的人是完全无辜的?”
对她外婆那样的无辜者来说,这和拯救世界没有关系、纯粹是被卷入了无妄之灾。
凭什么让她们成为这群疯子贯彻他们那不切实际的理想的垫脚石?
如果这种狗屁东西也叫正义,那这个世界不如早点完蛋。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寸头男说,“总比日后牺牲更多的人好,我们是为了更多数的人类在进行救世活动。”
她声音越来越冷:“够了,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了,你们的‘正义’正好是我最讨厌的那种,通过宗教来洗脑自己,让自己把杀戮正当化——不就是因为接受不了自己在杀人吗?”
寸头男:“这不一样……你不能怀疑我的虔诚。”
果然和□□徒没法沟通,应不洄心说。
她预料到继续谈下去会变成无意义的车轱辘话,于是应不洄直接切换话题进入下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