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之地,恰如汹涌波涛中的孤舟,深陷于风云变幻的巨大漩涡之中。
一场惊心动魄、关乎生死存亡的风暴正以排山倒海之势迅猛袭来。
冀州牧韩馥的府邸内,气氛凝重压抑,仿若铅块沉甸甸地坠于众人心间,令人几近窒息。
“报,麴义公然反叛!”
“报,麴义杀死传令使者!”
“报,麴义传令冀州各地和军营,言说使君为叛逆!”
当那麴义违抗军令且公然反叛的噩讯传至韩馥耳中时。
韩馥怒发冲冠,面庞涨得通红如血,额头上青筋暴突,仿若蜿蜒扭曲的蚯蚓,其怒吼之声响彻整个府邸:“麴义小儿,竟敢如此忤逆于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来人,调兵,调兵!”
一旁的治中从事刘子惠见状,心急如焚,急忙抢步上前劝谏:“主公,皇甫嵩就在对面,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万不可贸然出兵,当深思熟虑,从长计议啊。”
然而,韩馥此刻已被愤怒蒙蔽双眼,理智尽失,哪里还听得进去半句良言,只见他双眼圆睁,怒目而视,厉声喝道:“你这分明是在为叛贼开脱,难道你和麴义有勾连,想来谋害我。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斩了!”
闻令一队卫士上前,直接押下刘子惠,向门外拖去。
耿武和闵纯正于府邸外的小径上边走边神情凝重地讨论着当前的危急状况。
耿武眉头紧皱,声音低沉地说道:“麴义此举定时受到天子拉拢,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安抚。
只恐韩馥如此盛怒之下出兵讨伐,冀州局势如今本就如履薄冰,这般轻易动兵,怕是会引发更大的祸端。”
闵纯微微点头,一脸忧虑地回应:“是啊,公孙瓒大军压境,我们内部却先起纷争,这可如何是好?”
二人正说着,抬眼便看到刘子惠被卫士押解着往门外拖去,耿武瞬间脸色大变,急忙冲上前去呵斥:“你们要做什么!”
卫士们却根本不听,依旧强行拖着刘子惠。
耿武心急如焚,快步上前用身体护住刘子惠,大声喊道:“若要杀他,连我一起杀了!我倒要看看,谁敢如此肆意妄为!”
卫士们面面相觑,面露犹豫之色,手中的动作也不禁缓了下来。
他们深知耿武在冀州的地位与威望,不敢轻易冒犯。
闵纯见状,则趁机快步走进府中,直奔正厅而去。
此时的韩馥在厅中来回踱步,胸膛剧烈起伏,满脸怒容尚未消散。
闵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轻声说道:“主公,息怒啊。
刘子惠向来忠心耿耿,他的话虽逆耳,可也是为了主公着想。
如今大敌当前,内部切不可自乱阵脚。”
韩馥余怒未消,狠狠地瞪了闵纯一眼,呵斥道:“他公然为麴义那叛贼说话,不是与他勾结是什么?若不惩处,何以立威?”
闵纯赶忙继续劝解:“主公,当下公孙瓒三路大军虎视眈眈,皇甫嵩又在对面,我军实已处于险地。
此时出兵攻打麴义,一则胜负未知,二则恐公孙瓒趁虚而入。不如暂且饶过刘子惠,将他罚作劳役,以观后效。
至于麴义之事,可另寻妥善之法应对。”
韩馥听后,心中怒火渐渐平息,虽仍有不甘,但也觉得闵纯所言不无道理。
他冷哼一声,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依你所言,将刘子惠罚作劳役。
但麴义绝不能轻饶,传令下去,让别部司马张合从大营征调精兵三千,即刻去攻灭麴义,定要让这逆贼知道,违抗我韩馥的命令,绝没有好下场!”
闵纯心中暗自叹息,却也只能默默点头,退了下去传达命令。
很快,在大营中的张合得到命令,他深知此次任务艰巨无比,干系重大,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之意。
随即,张合开始整军备战,声如洪钟般向士兵们喊道:“将士们,麴义叛贼,胡言乱语。
今日我等奉命前去攻打污城的麴义,此乃关乎冀州生死安危之重任,不容有失,务必全力以赴!”
三千士兵齐声高呼,呐喊之声震耳欲聋,仿若能冲破云霄,士气高昂得似要将苍穹撕裂。
张合点齐兵马,大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又如离弦之箭般向着污城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滚滚黄尘,遮蔽了半边天际,只留下一路的肃杀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