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不重来风雨
“行了,不用再说了,谢谢你在这陪着余栀,但现在已经很晚了,该回家了,路上注意安全。”林晓依语气不友好的打断了白晟的话,极力压抑住心中的愤怒,“还有,手可以放开了,别拉着余栀了。”
“他还帮你把通知书给我送过来呢,你态度这么不好干嘛,你不知道那天雨下的多大…”余栀觉得有些替妈妈感到不好意思,想为白晟说话,可话音还没落下,再次被打断了。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余栀我从小教过你一个女孩子什么是自重吧,你,快点把手放开。”
余栀才反应过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白晟拉住了自己的手。余栀心里打起了鼓,只感觉到自己被握着的那只手已经冒出细小的汗珠,一阵微风吹过,空空荡荡,冰冰凉凉,不复存在。白晟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余栀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原本一丝小小的期待还是落空了,无论余栀把他拉的多么紧,白晟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
昏黄的路灯下,余栀只听得到自己耳朵嗡嗡作响的耳鸣声,脑袋里浮现白天白晟去帮何青黛提行李的景象,还有离开自己身边时消失的阴影跟铺下的阳光。
大概就短短的几秒钟,可是余栀却清楚的记得每一个细节,失落的情绪又会随之而来。
余栀被林晓依抓着手臂一股脑的拖着往前走,她不止一次的回过头去看站在原地的白晟,很快走到了没有路灯的马路,余栀渐渐看不清她的样子,然后模糊,消失。
回家的路上余栀闷闷不乐,林晓依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不礼貌,一路上有些歉意的跟余栀搭话,可余栀压根不理自己,加快脚步自顾自的往前走。林晓依穿了一天的高跟鞋,每走一步就钻心的疼,默默的跟在余栀的身后,望着她越来越缩小的背影,心里的感情很复杂。明明就是一个需要人牵着手跟在身边的小丫头,转眼就开始长成了大姑娘,已经不喜欢粘人也不会跟自己撒娇了。不再喜欢洋娃娃不会跟自己说心里话了。林晓依想到女儿心里对她亏欠就更深了一点,只是余栀赌气走的太快了,不然她就会看到一直以来要强的妈妈竟然也会流泪,某个瞬间,她也同样柔软。
白家这晚可是热闹,平日里空荡的别墅说一句话都能听到回声,冷冷清清毫无生气。这次除了白玄昇夫妻跟儿女都回来了,就连何青黛和沙苑子也来访。管家跟晨妈好久没有见家里这么热闹,清晨就招呼着大家把家里打扫的一干二净,任何死角都不放过。白玄昇跟天葵子出发去北渎不久,晨妈就眉开眼笑的跑到院子里张望着他们有没有回来,心里呀,可是高兴。
白晟还没进门就透过院子里的落地窗看到屋里其乐融融的景象,大家都在笑的时候,白晟觉得很孤独。傍晚太安静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把,白晟靠在墙上望着天上的月亮,想到刚才余栀被她妈妈拉走时候看自己的眼神,竟然有一种想保护余栀的冲动,他后悔自己没有握紧余栀的手,可理性告诉他,自己不可以这么做。
收拾好情绪一进门的时候何青黛就迎来了过来,递来一杯水,低声问道,“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屋里太闷,出去转了转,走远了就晚回来了。”
沙苑子一副男孩的装束让白晟差点认不出来了,紧张地以为是白芷从北渎带回来的男朋友,一听到沙苑子的声音就出卖了她,白晟再熟悉不过的声线跟笑起来的梨涡,不得不承认,如果沙苑子是个男孩子,一定比自己还好看。白晟可是很少承认别人比自己帅的,毕竟他可是后宫佳丽三千的校草啊。
“白晟,这么久不见你又变丑了,哎哟,大叔你的胡子刺刀我婴儿般的肌肤了,你今天肯定没刮胡子对不对!”沙苑子从沙发上蹦起来勾着白晟的脖子,抱起来一顿猛蹭,接着才发现,吃亏的是她自己。
白晟从沙苑子包里抢过一面镜子,嘴唇上留着青涩胡楂,才意识到自己今天早上太匆忙,的确没来得及刮胡子。
“我真的不能照镜子了,这张脸太帅了,我都要爱上我自己了,”白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做出一副陶醉的表情,“我的天,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之帅的人,沙苑子,你竟然占我便宜了。”白晟把脸凑到沙苑子面前,一副嘚瑟的表情。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沙苑子站在沙发上装作一副呕吐的样子,眼睛还嫌弃的看着白晟。
何青黛不像沙苑子那么随意,端庄的坐在沙发上,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他们打闹,“白晟长得可帅了。”
“我哥当然帅,还用你说咯。”白芷双腿盘膝,抱着枕头窝在白玄昇怀里,说话的时候都看得看何青黛一眼。
一边是白晟跟沙苑子在嬉戏,一边是白芷在跟白玄昇撒娇,何青黛坐在中间脸上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候天葵子捧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何青黛心里松了一口气,立马起身帮阿姨把水果放过来。
“青黛真懂事,你看这群人只顾着聊天谁管我啊,”天葵子眼睛里慈爱的摸着何青黛的头发,说话的声音温暖而柔和。
白芷瞟了她一眼,嘟着嘴,心里觉得何青黛真做作。
“你再看看白芷,姑娘家家,一点规矩都没有,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脱了鞋就往沙发上跑,哎,说你呢,”天葵子见白芷没有反应,用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你看看青黛,多跟人家学学,别出去给我丢人。”
白芷低着头不想看她,往白玄子怀里钻了钻。
“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呀,孩子刚刚回来,在外面读书本身就很辛苦了,讲什么规矩不规矩。”白玄昇把白芷互在怀里,眨了眨眼睛,意识天葵子不要再说下去了。
“对呀妈,家里又没外人,怎么舒服怎么来呗,在家还讲什么规矩,您这么讲,白芷都要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