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
林峰眉飞色舞的自嗨了起来,小鱼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这牲口蹦蹦跳跳的扯着自己,只顾着自己走,把自己胳膊都拽疼了。
终于回到了镇上,林峰还没来得及大喊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就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只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味,同时有一些白色的纸片漫天飞舞,甚至隐隐的能看到一些黑烟冲天而起。
林峰没来由的心里咯噔了一声。
小鱼也是楞了个下,随口说道,“谁家死人了?”
“不知道,回去问问吧,又要吃酒席了,真是搞不懂,死人干吗也要请客。”林峰压下了心里的慌乱,强笑着说道。
这种感觉,只有家里有老人才能体会。
当你回到家乡,看到家乡里有人在办丧事,家里有老人的都会没来由的咯噔一声,回想,会不会是我家的?应该不会吧?都没人通知我,肯定不会……这种一边担忧一边又不停安慰自己的感受,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
林峰和小鱼望着林家大院走去,一路上碰到了几个大叔大妈,两人笑着打招呼,大叔大妈却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峰当时就感觉如坠冰窟,一个可怕的猜想占据了他的脑海。
感觉到了林峰的异样和周围的气氛,小鱼也是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紧握着林峰的手,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先回家。”林峰憋出了三个字,然后两人加快了脚步,一路直奔林家大院。
刚转过拐角,林峰刚看到自家院子,就瞬间脑袋轰得一下,如同五雷轰顶,呆立在了那里!
只见林家大院门外,到处是烧的纸钱和灰烬,还有一些鞭炮的残渣,以及白色的花圈和围墙门上的白色装饰!
是林家在办丧事!!!
呆了不知道多久的林峰突然一声大喊,撒腿就冲进了院子里,有一些邻里的大叔大婶看到林峰出现,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林峰就一阵风似得冲进了正厅。
只见老道正坐在朝门的靠椅上,一脸安详,林峰顿时一呆,然后郁闷的叫道,“靠!你个死老道,吓死我了!没事在家里摆什么花圈,我还以为你挂了呢!话说怎么回事啊这是?”
林峰一进门就看到了老道,顿时松了一口气,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的过山车,简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一边抱怨一边找水喝,可是突然林峰又僵住了。
因为老道没有给他任何回话,林峰扭头看向老道,强笑道,“老道,我回来了,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喂,老道!死老头子!我回来了!”
“喂,你说句话啊!”
“老道?逍遥子?林老头?”
“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林峰突然变得竭斯底里,朝着老道怒吼了起来,他全身颤抖,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整个人如同筛子似得抖个不停,他感觉到浑身冰凉,从心脏里流出的不是热腾的血液,而是寒冷的冰流,他张了张嘴,感觉已经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了。
小鱼站在他身后,也是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她已经看出来了,老道的瞳孔已经没有了光彩,表情也显得僵硬,整个人没有丝毫的生机。
闻风赶来的江父江母看到林峰和小鱼站在大厅,都是愣了下,两人回来并没有通知他们。江母走过去说道,“一鸣,节哀吧,生老病死,都是必然的。”
“妈……老道是什么时候死的……”林峰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了这一句话,他死死的盯着老道,眼睛一转不转,期待老道在下一秒睁开眼睛,然后嘲笑林峰个笨蛋被骗了。
江母叹了口气说道,“昨天,你师父最近身体越来越差,精神也越来越差了,他和我说要看你拿冠军,所以这几天一直守在电视前,前天看到你们上了央视频道的比赛,知道你们拿了冠军,你师父很高兴,还和你爸喝了几杯,说这辈子真是没有遗憾了,到了昨天,我们来串门的时候,就看到你师父坐在这张椅子上,朝着门……”
林峰眼泪瞬间崩盘,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明白了。
老道是在等他,只是没有等到。cctv的赛事报道,要比现场晚一天,老道前两天才知道消息,其实林峰已经结束比赛有三天了,如果自己早点回来,说不定还能见上老道最后一面。
林峰知道,老道早就没有活下去的*了,也许从他得知二喵母亲的事情后,他就已经心丧若死了,林峰也是从二喵出现后,才发现老道一夜白了头。
林峰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二喵的病没有着落,老道再就自杀了,他自责后悔,他觉得自己一天都没脸活下去。可是二喵不能不管,所以老道东奔西走,舍去了这张老脸到处让别人还人情,去筹钱。终于,林峰帮助老道解决了这个问题,诚如老道所说,看到林峰变得有出息,并且能够对二喵负责,又和江家联了姻,老道真的是没有遗憾了,如果说有,那唯一的就是林峰一直说的冠军了,以前老道从来没有认同过,他知道林峰一直想要得到他的认同。
其实从林峰凑齐二喵的药费时候,老道就已经认同了,就已经感觉到了无比的骄傲,就只差一个冠军了。
而现在,他终于看到了,看到了林峰向他证明了自己,看到了林峰拿到了冠军,站在台上那骄傲的神色。老道也感觉到了同样的骄傲。
看,这是我徒儿,我徒儿是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