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有,昨晚旧伤发作了,上点药。&rdo;他头也不抬地说。
长安走过去:&ldo;我帮你。&rdo;
她接过左时手里的胶布,一股子浓郁的药味直冲鼻子,她的手在他后背上摸索:&ldo;要贴在哪里?&rdo;
左时背过手大致地指了一下:&ldo;你往下按,我感觉到疼的地方就对了。&rdo;
他这样说,长安反而不敢用力了。他似乎笑了笑:&ldo;没关系,我不怕疼。&rdo;
这话多么熟悉,曾经在巴塔克兰剧院为她受伤时,他也说过。
长安在他后背最突出的两块骨头下方靠近后腰的位置找到了那个疼痛的点,把药布贴了上去。
她的手很软,光洁温暖,按住他发作的旧伤时他甚至觉得已经可以不用贴药了,好像也并没有那么疼。
她帮他贴完了药,视线和手指都还在他身上流连:&ldo;……你有很多疤痕呢,是什么时候受的伤?&rdo;
虽然都已经收了口,长出新的皮肉,但那些狰狞的曲线还是能看出受伤时的凶险。
她的目光太坦荡,纯真无邪,左时说:&ldo;没人告诉你,不要随便盯着男人的身体看,更不能随便摸吗?&rdo;
长安像没有听到,摸到他手臂上一块凹凸不平的皮肤,咦了一声:&ldo;这是上回在巴黎……受的伤吗?&rdo;
左时侧过脸看了看:&ldo;嗯。&rdo;
离被火燎伤的水泡也很近啊……她的手指像要确定什么似的在那一块抚娑着。左时终于伸手拢住她的手:&ldo;别摸了。&rdo;
&ldo;好,我不摸。&rdo;她声音幽幽的,&ldo;还疼吗?&rdo;
左时摇头。
&ldo;嗯,那就好。&rdo;
他看出她的不妥,觉得眼前人仿佛是只把身体四肢都藏起来的小龟,他只是在对着一个壳说话。
这个壳看似坚硬,实际上只怕曲起手指轻轻敲一敲,就要碎了。
他抓住她指尖的手微微收紧,还是问道:&ldo;长安……殷长安,昨晚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多少?&rdo;
第三十二章
她扬起脸,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直看着他,钝钝的,不太有神采的样子,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问她类似的问题。
&ldo;我以为是梦……&rdo;她说,&ldo;我梦见起火了,很大的火,烧掉了咖啡店……我在店里,在二楼,没有逃出来。&rdo;
可是她明明还坐在这里,除了喉咙有点痛,眼睛也有点不舒服,并没有被烧伤,头发也好好的,没有被烧掉。
是梦吗?是梦吧,否则怎么解释这死里逃生的奇迹。
&ldo;那不是梦,是真的。&rdo;左时道,&ldo;昨天你的店里起火,你差一点就逃不出来。&rdo;
&ldo;然后呢?&rdo;长安又看向他身上的伤,&ldo;是你救了我,对吗?&rdo;
左时没吭声,但她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ldo;果酱……还有给你的果酱,也烧掉了吗?&rdo;她有点难过地喃喃自语,那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惊喜,都还没来得及给他尝一尝。
左时看了她一会儿,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站起来,拿过沙发椅背上的衣服穿上,对她道:&ldo;走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