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被说得动了心思,也越发觉得二儿子说得有道理。只要她家不倒,始终压熊家一头熊家就不敢把大娘怎样。这些年来不都是这样吗?要不因她家有钱,大娘总往家里跑,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又各种给娘家干活,哪家婆家能容,估计早给休回来了?
赵母坚定了想法,不再迟疑,“好,明天托人给大娘带个口信,叫她一趟,也不说别的,就说我病了,熊家就是再忙,也得放人。”
听到赵母病重,熊母没招不可能不让人家小娘子回去,她心里总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上次熊大嫂回来,也没听她说她母亲哪里不舒服啊,怎地忽然就病重了。
熊大嫂哭着抹眼泪,“我阿娘这是怎么了,怎好端端就病了。”
来车接的人就道:“听说是急症,你也知道她疼你,就想着见你一面。”
熊大郎领着两个孩子跟着就要上车,被车夫拦住:“哎,你上来干什么?”
熊大郎道:“大娘子阿娘病重,我做郎君的怎能不跟着回去看看。”
车夫神色不自然,“那个,你别去了,你也知道她不待见你,你去徒惹她烦恼。再说,我这骡车一会还要拉别的东西,可拉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熊大郎只能下了车,看着熊大嫂坐着骡车出了村子,心里总觉得不安生,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熊大嫂到了娘家,一看她阿娘并没有事,难受的心情还有些发蒙。
赵母挺觉得对不起女儿的,但一想今后女儿还要拿娘家当靠山才能在熊家过起好日子,腰板就又硬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把要学制作糕点的手艺给熊大嫂说了。
熊大嫂惊道:“阿娘,那可是熊家的手艺,我怎么敢外传?”
熊大嫂这么大反应直接刺激到赵母,本来还有愧的心里,顿时就只剩下怄气了。
“都说嫁出去的小娘子泼出去的水,这话果然不差!你阿娘阿爹还有你的几个弟弟弟媳对你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你看谁家嫁出去的小娘子像你这样想回娘家吃肉就吃肉,想回娘家住就回娘家住。换了别家早给打出去了,现在你兄弟就管你要个方子罢了,也不是别的什么,你都不给。再说,你家在杏花村卖糕点,我家在小南村卖能抢了你家什么生意?”
“可……”熊大嫂不愿意,她家里的织布手艺不也是传给媳妇不传给女儿的嘛。而且也不许两个弟媳带回娘家去啊。
赵母又道:“我们赵家是白疼你了,白给你做靠山了。你就算不为我们着想,也该为你自己想想。你看谁家小娘子嫁到婆娘不受婆婆磋磨,而你这些年可受过,这不全是因为咱家有钱,你婆家不敢嘛。你想想要是有朝一日,你婆家比咱家有钱了,咱家就没法再拿捏他家,那时候你婆婆要是磋磨你,咱家也给你做不了靠山了,你的日子还能这般逍遥了吗,你自己想想你们村里那些小娘子出嫁后在婆家过得日子,再想想你自己的,你自己做决定,我也不逼你。”
熊大嫂想了想,村里真没有她在婆娘过得这般快活的出嫁女,还真是因为她们娘家不行,不若她家有钱。她过惯了这种日子,若让她过那种被婆婆拿捏的,她可过不了。
熊大嫂竟然就这么把做糕点的手艺外泄了出去。
熊家因为熊大嫂回了娘家,一时竟没人能拿的起了,没办法,只能找唐寿帮忙代做几天,唐寿当时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并未深想。
熊大嫂只在赵家呆了三天就回来了,回来后不知怎么回事,特别蔫,一副做了亏心事的表情,问她母亲身体情况怎么样了,她就犹如惊弓之鸟般,躲躲闪闪的说没大事,陈年旧疾,熊家人忙生意一开始也没当回事。
“熊夫郎,给我来四十块核桃酥。”蔡学直接给的铜板,唐寿已经不要糯米粉或者小麦粉了。而核桃和牛奶他家也没有,就每天用铜版交易,连带着他也只收铜板了。
“好,给四十块核桃酥。”唐寿帮着把核桃酥码在食盒里,蔡学却犹豫起来。“怎么了?”
蔡学看着熊壮山不大敢说,唐寿就对熊壮山道:“熊壮山,我狼毛马甲忘穿了,你进屋给我取来。”
熊壮山恶声恶气对蔡学道:“你让我夫郎支开我想干什么,孤男寡男的!”
蔡学让他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为了把自己摘出来,证明自己没有想和唐寿孤男寡男,什么顾忌也不敢有了,一口气道:“我最近在镇上卖糕点,碰巧遇到一伙小南村来的人,也在买糕点,那糕点做的和咱们的一模一样,我仔细看了,也尝了就连味道都没什么不相同。后来问他们哪里进的,说是小南村赵家。”
“赵家?”
熊壮山冷冷牵起嘴角,“熊铁的娘子就是小南村赵家的大娘子。”
蔡学担着糕点,贴着墙道:“无事,我就走了。”
“等下,蔡大哥。”唐寿又拿了四块糕点放进他的食盒里,“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个,东西不多,一点小意思。”
蔡学忙去看熊壮山的表情,见他没有反对,才高兴地担走了。四块就是八文钱啊。
唐寿转身刚要和熊壮山说话,发现人没了,不大会,熊壮山从屋里出来,拿了个狼皮马甲。
“冷,穿上。”
“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唐寿穿好了马甲问道。
熊壮山冷酷地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敢欺负到我熊壮山头上,是皮子紧了,那我就给他好好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