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少爷,我立刻去办。」「等一下,一旦告示贴出,我要你请韩大夫先暂住府内,让他先询问过前来应诊之人,确定来人的确懂医理之後,才准来人前往星云居替娘诊视。」「那王爷那边……」「你尽管去办,大哥那边由我来说。」定北王府贴出的告示立刻震惊京城内外,虽不知定北王府中何人患病,但是告示却明白写着若能让患者痊愈之人,事後重赏十万两黄金,一时之间,百姓争相走告,人人趋之若骛。正巧告示贴出的前一天,靳茗雷有急事出城了,不过暂时逃过一劫的靳茗祺却被蜂拥而来的人群吓到,所幸有韩大夫在定北王府坐镇,总算将那些想蒙骗之人一个个送出王府大门。两天後,在得知蒙骗不易之後,果然上门的人群锐减,只剩下一些略懂或半懂的半调子大夫前来应诊,不过也很快的被韩大夫打了回票。韩大夫本当然也就不会有下文了。第三天消息又传偏京城,如今根本就没人敢来应诊,靳茗雷也在这一天回到京城。靳茗雷脸色铁青的了解了这三天的情形後,狠瞪了胞弟几眼後便拂袖而去,算是默许了。谷子蓉跟随着在前方领路的韩大夫,身後跟着谷少云。走在定北王府的曲廊中,她终於为着最近这些时日所积下的怒气而暗暗吁了一口气,心中的气恼郁闷也稍微舒解了一些。自从她决定将弟弟打扮得老成一些再出外行医、赚取银两,却不料即使将少云的脸涂黑、要他声音压低些,仍是徒劳无功。想不到在古人的观念里,唯有年纪老、满脸皱纹如同目前在她身前带路的韩大夫一般,才算得上医术高超而能博人信任,这是他妈的什麽道理?所以在无法取得他人信任,以及自己又老是同情心泛滥的救助一些贫困有病在身的人,不仅脑海中的赚钱大计受阻,还得赔上姊弟俩仅有的微薄积蓄。种种不如人意的事令她是郁闷在心、有志难伸,所幸自己眼尖,无意中看到定北王府所张贴的告示,而告示的赏金金额吸引了她的目光。想想,只要医好了那位病患,到时大笔黄金入袋,她就再也不用绞尽脑汁的想着要如何快速赚到一笔创业基金了。此时谷子蓉不禁庆幸当初在学习中医针灸之术时并没有偷懒,否则现在身处这个年代,她岂不是要坐吃等死,哪还谈得上什麽自立自强。韩大夫钦佩的领着身後分明是女扮男装的谷子蓉,心中实在无法相信,就凭她这么个小小年纪,竟然会比他这个终生学医的老头子懂得更多,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令他不得不信服。他领着身後两人穿过拱门,步人星云居,顺着回廊经过一大片花园,终於抵达定国公靳正茗夫妇的寝房门口。正巧,靳茗雷与靳茗棋两兄弟推门而出。「咦?韩大夫,你怎么来了,难不成已找到可以帮我娘诊治的大夫?」靳茗棋迫不及待的问韩大夫,再瞧了他身後那一高一矮的身影,双眼涌起希望。「是的,王爷,靳少爷,这位是谷子蓉,我相信她应该可以查出令堂的病因才是。」韩大夫往旁边一挪步,露出谷子蓉的娇小身影。「就这小娃?」靳茗棋失声道,满脸惊异。「韩大夫,你胡涂啦?看他年纪轻轻,能懂得什麽医理?」原本平视前方的谷子蓉,已经因为身前两个壮硕又高大的人而心理不平衡了,闻言更加惹起心中尚未消失的气闷,顿时将脸抬高,彷佛满脸箭矢的朝着发声处射去。「听说身有隐疾之人,常常情绪失控,因为他只敢坐在一方斗室内。我不介意先替你医治、医治。」谷子蓉的口气嘲弄冷静,眼神睥睨不屑。「你--」靳茗祺顿时气结的涨红脸,双眼狠怒的瞪视着。「不信啊?难道你没听过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她满眼嘲讽再丢下话,心中更加气恼。年轻不行吗?个子矮就不能懂医理吗?真是个大沙猪!不过就讽刺他几句,双拳就握起来了。「韩大夫,这位姑娘的医术很好?」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靳茗雷突然出声问着,深邃的黑眸直视面前娇小人儿,眼底有一抹惊艳的光芒。他一眼即识破她的女儿身。多么清灵迷人的美眸,还隐含着智慧聪颖,尤其是此时,清亮的美眸因怒气而照照生辉,端是晶亮无比,令他从不兴波动的心狠狠地悸动起来,心跳一阵加速,一股熟悉的热潮直下腹部,而他明白这代表着什麽--他要她!低沉冷冽的嗓音传入谷子蓉的耳中,她立即看向另一个更高大的身影。「怎么?你也有意见?」她馀怒未消地道,同时看清此人的长相。哇!想不到古代也有这种酷男,那双深邃冷凝的黑眸几乎可以冻死人了呢!可惜她在二十世纪早已看惯严超的冷嘴脸,现在已一点也不受影响。而以这个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尊贵威严气势来猜测,八成就是这定北王府的头头定北王爷。谷子蓉不屑的撇撇嘴,就算他长得比别人帅又怎样?她是来赚钱的,又不是来相亲。「喂!病人到底在哪里?」她见对方只是死盯着自己而不回话,乾脆转而问着韩大夫。有些发怔的韩大夫才终於清醒,「王爷,这位谷子蓉的医术在我之上,何不让她替令堂诊视一番呢?」冷凝的黑眸光芒一闪,靳茗雷道:「好,烦请韩大夫带她进内室,我与茗祺在外厅等候!」他的眼神仍是死盯着她。「算你识相!」谷子蓉忍不住咕哝着,转身跟着韩大夫走进门内,心中因那道从头至尾直盯着她的眼神而漾起一丝异样。谷子蓉一入内室,即看到一名中年男子坐在床边,挺拔出众的脸上隐含着忧心,眼神无助的看着床上正熟睡的女子,他身後则站着两名侍女打扮的女子。床的另一边坐着一位纤丽年轻少女,依她的穿着打扮,身分不低。「韩大夫,你……」听到声响回头的靳正茗询问着,好奇的看了看他身边的谷子蓉。「禀镇国公,这位谷姑娘是来替夫人诊治的。」韩大夫恭谨的回答,还直接点明谷子蓉是姑娘家。「她?」靳正茗有些惊诧。「是的,镇国公,谷姑娘医术高明,或许可以查出夫人的病因。」「真的?」靳正茗不再犹豫,满怀希望的眼光投向谷子蓉,「那就有劳谷姑娘替内人诊视。」谷子蓉颔首,上前在床沿坐下,执起床上女子的手腕仔细把脉。须臾,她的眉心蹙起。脉象反覆交替不曾停止的紊动,令她眉心紧蹙,苦苦思索。这种脉象,她似乎在哪里曾读到过。忽然她灵光一闪,眉头一舒。啊!想到了!「镇国公,我想进一步检查夫人的身体,可否清场?呃,是请其他人先出去?」看着靳正茗有些疑惑,她急忙改口。「我也不能留下吗?」靳正茗挥退其他人,询问道。「可以,你是她的老公,呃……相公,你可以帮我。」又说错词的谷子蓉,忍不住暗骂自己,还好靳正茗因挂虑床上人儿而忽略了。靳茗雷、靳茗祺与谷少云三人坐在外厅。缄默好半晌後,靳茗祺才又开口,「你说你叫谷少云,而里面那人是你的亲姊谷子蓉?」他终於知道谷子蓉是位姑娘。「嗯。」谷少云有些不安的点点头。「她的医术真的很好?」「呃……应该是吧!」谷少云有些支吾的回答,暗忖姊姊的确让他比以往健康许多,医术应该算是不错才是。「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应该是?」靳茗祺叫道,双眼立刻蒙上怀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