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秦川是富庶之地,又有前朝旧都长安,人物风流,景色瑰丽,这一块风水宝地,在先帝在世之时就给了长子做封地,在皇长子慕容竺十五岁之时,就令他出京就藩,从而避过了三年前的溆王之乱。
先帝十几个儿子,在三年前溆王逼宫之乱之时死得只剩下五人,除了慕容澈和慕容玉外,长安的安王,南海的平王,江南的和王,都是年长于慕容澈早早就被先帝封王送出京城,所以也避过了京城的那场****,慕容澈一登基,他们就送上了贺礼表示支持新帝,这三年来,和新帝看上去关系也很是融洽,兄弟和睦。
兄弟和睦,杨清河不觉发出一声嗤笑,让慕容竺回过头来问道:“怎么?”
“平王这个贺喜的折子写得很有文采,臣自愧不如。”杨清河收敛了嘴角的嘲笑,羽扇轻摇,很是诚恳的道。
慕容竺轻笑摇头:“你啊,就是嘴不饶人,这三年,咱大燕开疆扩土,各地也风调雨顺,五弟这个皇帝当得很是称职,有些心思,还是收起来吧。”
“王爷说的也是,卫霜的确是难得的将才,可惜,当初王爷怎么就没想去拉拢拉拢呢?”杨清河从谋士手里拿过邸报,将那平王的贺文再扫了一眼,咂咂两声道。
“清河,如今大局已定,再说,当初父皇看中的也不是我,为了咱们大燕的百姓好,还是不要再起事端。”慕容竺正色道。
“我知晓,只是自保而已,只怕王爷你没这么个想法,人家也会当你有这个想法。”杨清河淡然一笑道。
“我自行得正就是,不必管别人怎么说。”慕容竺朗声一笑,轻拍了下杨清河的肩头道:“你看,这秋色如此美好,何必去想那么多烦心事?”
秋高气爽,渭河平原一片金黄之色,天高云淡,风吹得亲王仪仗里旌旗飞扬,沿着官道长长一溜都是高举着安王亲王仪仗的卫队。
“王爷,咱们要赶在九月二十日前到,速度还是要加快些吧?”一个谋士的话音还未落,杨清河已经嗤笑道:“赶那么快做什么?没听王爷说秋色如此美好,正好可以一路观景而去。”三个王爷里面,就自家这古板王爷一被宣召就真的去往京城,你看人家平王,弄个渲美之词的贺表,然后说自己身染重疾,多谢皇帝垂怜等等,就免了这来回折腾的苦不说,还避开了危险。
如今禁卫里面两大统领安国侯定国候两家都送了女儿进宫,卫霜又在京中,漠北军五万人驻守在京郊,卫晞带来的两万人从长安边上招呼都不打的奔回京城,怎么看,这京城都像个陷阱,可是自家这个王爷啊,非要亲自去庆祝庆祝,王爷你是没有想法,可是慕容澈信嘛?当时留在京城里的皇子那么多,也有好几个根本不问世事的主,不也都死在那场****里了?对外说是溆王所杀,可是内里情况谁知道呢?那萧家本来是支持溆王后面却给慕容澈开了宫门,最后还是被慕容澈以溆王余孽之名灭了满门。
被杨清河呛声的谋士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和这个安王手下第一谋士对上,只能讪笑着说是,然后退开。
“王爷,”手中羽扇轻摇,杨清河低声道:“跟着这大队啥风景都看不到,不若咱们开溜吧?”
“啊?”慕容竺一愣,看了看前后那些密集的人群和被侍卫丫鬟护卫在中间的马车,心中不觉一动,自从到了封地,他一直固守着亲王不能离开封地的规矩长安城都没有离开过,现在是奉召进京,那么……
“这里就交给王妃好了,正好,王妃不是最近嫌弃你嘛?让二虎去应付王妃,你也想看看普通民生吧?若是百姓真的安居乐业,像你说的那样,那,清河也可以死了心了。”杨清河继续诱惑。
王妃嘛……,慕容竺苦笑一下,都怪那不更事的新到知州,送什么美女啊?长安谁不知道安王府的王妃是个母老虎?连人美女手都不敢碰下,结果还是被赶出了卧室,睡了十天书房,就连出来,都被赶出来骑马,不给进马车……
而且清河说的也对,看着两边麦浪滚滚,慕容竺点了点头,到底这个国家被慕容澈治理成了什么样子,他的确想亲眼看看。
过了渭河平原,一边是巍巍秦岭,一边是黄河滚滚流淌,便是到了通往中原的要道关隘潼关。
夕阳斜晖照耀在高大的城墙关楼上,带了青苔古老巨大的石块在阳光里带出了斑驳残影。
心情有些激动的慕容竺正准备吟诗一首,只听得远处传来马蹄声震,和一个高昂的呼啸声,文思一顿,不悦的扭回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