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好。”
……我是三少要嫁人的分界线……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七月初七这一天。金都城里顿时热闹起来。大家都知道,作为金都城资深恶魔的凤三少,终于要嫁人啦!
没有人去考虑,为何凤倾明明一个男人,却是嫁人而不是娶亲。反正,只要一想起这金都第一害总算是有人收了,他们便忍不住高兴,忍不住幸灾乐祸!
要知道,这男男大婚,可是世上绝无仅有独一份儿,何况,这成婚的二人,又都是赫赫有名的。
一个是金都城声名狼藉的纨绔少爷,每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一个是皇宫里娇娇弱弱的绝美皇子,身娇体弱自幼多疾,据说还是个X无能。这样的组合,自然是引来了金都城男女老少的围观。
一大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喜婆带着迎亲的花轿,一路扭着水桶腰喜气洋洋眉开眼笑地就到了镇国大将军府。听着路上百姓们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一身的肥肉都笑得“花枝”乱颤。想起临行前那个美艳的婢女万分交代,务必让她将人迎回王府,并给了她那么多银票,她就乐得笑开了花。
可是,站在镇国大将军府门外,喜婆傻眼了。谁能告诉她,眼前的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没有鞭炮,没有红绸,没有送亲队伍,甚至……没有新娘!
揉揉眼睛,喜婆再次使劲地努力地好好地确认了一遍,没错,还是没有!新娘子呢?新娘子呢?人去哪儿了呀?
就在喜婆急得一身肥彪都要掉没了的时候,镇国将军府的大门终于吱呀——开了。然后就看到一只脚从门里迈出来,接着是另一只,然后紧跟着三只、四只、五只、六只——
喜婆长呼一口气,终于出来了,吓死她了!还以为新娘子逃婚了呢!她可是没忘记某位姑娘之前特别交代过,如果接不到新娘子,就把她卖去花楼!
然而,当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的喜婆看清楚了眼前的新娘子的时候,一颗脆弱的玻璃心再一次哗啦啦摔个粉碎。
没有红毯,没有喜袍,没有凤冠霞帔……呸呸,凤三少是男人,用不着凤冠霞帔,可好歹这位爷您总该穿件红衣服吧!
看着眼前少年一身标志性的极尽骚包的紫色衣袍,喜婆欲哭无泪。心道有您这样的么,成亲也不换件衣服!
凤倾仍旧是那个凤倾,一身紫衣,潋滟风流,于晨光中流里流气地站着,脸上挂着流里流气的笑,手里折扇不停地摇啊摇,只是扇面上比以前多了四个大字:我是流氓。
喜婆是真的要哭了。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走上前,一张老脸笑得跟朵喇叭花儿似的。“三少,您看——”她抬手指指身后的花轿。
“唔?”凤倾凤眼一挑,叱道,“老子是男人!你见过有男人坐花轿的么?”凤眼微眯,君怜卿居然没有出现呢!嗯,很好……
“没有!”喜婆脱口而出,干脆利落,小小的绿豆眼咕噜噜一转,“可是,三少您——”这是嫁人啊!“花轿都已经到了将军府了,三少还是请上轿吧。”
“不不不——”凤倾刷得一下收起折扇,右手食指对着喜婆不急不缓地摇了摇,“本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翩翩美少年一枚,怎能坐进花轿里呢!”
“为什么不能?”喜婆又想哭了。
“笨!”凤倾立即投给喜婆一个你是白痴啊光长肥膘不长脑子的小眼神,再一次自命潇洒地甩开折扇,“我是流氓”四个大字简直是“触目惊心”“惨不忍睹”让人不忍直视。
喜婆两眼泪汪汪:“恕老身愚钝,还望三少指点迷津。”
“哼!”凤倾鼻孔朝天,一脸傲娇自恋,“都说了本少如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翩翩美少年一枚,倘若坐进了花轿里,那全城的男女老少还怎么能一睹本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翩翩身姿无双风华啊!我说你出门没带脑子啊!”
喜婆汗颜,禁不住怀疑,也许,可能,大概,自己真的把脑子给落在家里了?“那——”喜婆一脸为难,老脸皱成一朵菊花儿,“三少您要怎样去玄王府?老身这就赶紧回去准备。”
“不必了。”凤倾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本少早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那敢情好!喜婆立即喜滋滋道:“那还等什么?三少请赶紧着,上路吧!”
靠之,上路!这话怎么听得那么别扭!凤倾凤眸一瞪,小眼神顿时跟刀子似的嗖嗖嗖射向喜婆。
喜婆短短的脖子一缩,她又说错什么了么?
凤倾懒得跟喜婆计较,只抬手摇着折扇:“你们出来吧,耽误了本少爷嫁人,小心你们的皮。”
然后,就看到将军府大门内,缓缓地,缓缓地,走出来一辆——宝马香车?不,不,不,没有宝马,没有香车,而是一辆——驴车——
喜婆顿时就风中凌乱了。
只见一头乌漆墨黑的小毛驴,脑袋顶着戴着朵硕大的红绸花,脖子里扎着个相当扎眼的大红色蝴蝶结,四只蹄子上也分别套着红色的小鞋子。尤其是那双大大的眼睛,画着浓浓的烟熏妆,双眼皮还描着红色眼影。驴唇也涂着红红的胭脂,看到喜婆,小毛驴尾巴一甩,蹄子一尥,脑袋一扬,咧嘴一笑——
凤倾顿时就乐了。小小地觑了眼喜婆,又瞅了瞅自家小毛驴,哟,看这俩的打扮,这表情,这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再次相见喜极而泣的节奏么?
再看小毛驴拉着的——板车,上面铺满了各种颜色的月季花,红的,粉的,黄的,白的,蓝的——花间是一方软榻,上面铺着纯白色的狐皮,要多骚包有多骚包。
“三、三少。”喜婆已经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胖胖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驴车,“您、您准备坐、坐驴车去、玄王府拜、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