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听雲一打开院子门就看到了陈二婶子从土围墙后面伸出个脖子打探过来的视线。
“二婶早上好。”陈听雲身体还没见好,说话细细弱弱的,看着就像大病初愈的样子。
陈二婶子瞧见陈听雲脸色苍白的模样,心里嘀咕着这雲丫头不是得了痨病嘛,怎么还没死……
难不成雲丫头爹娘最后还是于心不忍了?
陈听雲爹娘灌原主喝爆元汤催逼容光焕发假装痨病痊愈的事陈二婶子也知情,甚至还是冲喜婚事的谋划者之一。
靠爆元汤催逼容光焕发,有全村人作证雲丫头身体就是倍儿棒。嫁入林家之后死了那也是被林大少爷克死的,正儿八经地合过八字也拜过大公鸡,所有冲喜章程一个都没落下,也不怕被人事后追究,甚至雲丫头如果死了还能反讹一笔赔款。
原计划是这么谋算的,陈二婶子在其中也捞到不少好处,借照顾林家兄弟一日三餐和帮林家兄弟操办婚事贪墨了不少银两。
陈田村的喜宴素来有让宾客瓜分宴席食物分享福气的习俗,大肆举办完婚宴冲喜之后,林家粮食消耗干净也有了缘由,掩盖了陈二婶子借照顾林家一日三餐顺走林家粮食的痕迹。
陈二婶子原本打算昨天吃完婚宴之后就不再去隔壁林家了,可是又不是很放心这才战战兢兢地又上门做了一顿早饭。
只是陈二婶子心里有鬼,压根不敢靠近婚房,也就没看到陈听雲早就从婚房出来呆坐在后门那儿发傻发了一大早上。
眼下看到陈听雲能出门,她就以为原主爹妈没舍得灌爆元汤。打算让雲丫头守活寡,并承担林家事后可能爆发的怒火。
“雲丫头啊,你相公好些了吗?”
陈二婶子假热心真心虚向陈听雲打探,心想可别真冲喜把人冲活了。如果林乘风又活过来了,以林大少爷的精明,他们干的那些事可就瞒不住了。
“也还是那样,躺在床里脸肿得跟脚盆那么大,我不敢看……”
陈听雲说这话的时候还畏畏缩缩的,像是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
“那你这是?”陈二婶子看到陈听雲背着个背篓,里头还有一只大公鸡呢。
陈二婶子心中有些了然。
“我想上山摘点菌子。家里好像也没什么吃的了,以后我来做饭吧,不劳烦二婶子您了。”陈听雲一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认命模样。
这陈二婶子就是个祸害,在林乘风醒来之前,陈听雲可不敢放任何外人进林家。
陈二婶子没有起疑,事实上原主病了那么久,爹妈又极度重男轻女,从小到大磋磨之下的性格就是畏畏缩缩的,被爹妈卖了也不敢反抗。
“好吧,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等林管家回来就好了。就算大少爷有个万一……看在你照顾两位少爷的份上,林家也不会为难你。”
陈二婶子虚情假意地关怀两句就把脑袋从泥墙缩下去了。
“谢谢二婶……”陈听雲弱气的道谢被泥墙阻隔了。
陈听雲继续往前走,在村道上才走了几十米又惹得好几个三姑六婆好奇地凑了上来。
“雲丫头这是去哪儿啊?”陈大狗媳妇问道,眼睛还往陈听雲背篓里眇。
“我上山看看能不能采点菌子……”陈听雲继续用细细弱弱的声音回她们。
陈田村里的人处处盯梢,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大大方方敷衍一下。
至于采点野菜菌子,昨天参加完婚宴的人们全都知道咋回事。林家的米粮肉菜早被村民们吃光分光了,无怪雲丫头才嫁过去第一天就要上山采菌子采野菜。
因为原主经常上山采菌子野菜带回家去填肚子,她们也就没有怀疑陈听雲的话。
更何况陈大狗媳妇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压根不关心陈听雲上山干什么。
“林大少爷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