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人的印象是工作机器,工作机器需要的是酒而不是机油,这听起来还是很稀奇的。
恰好Ben也劳累久了,动了泡吧的心思,便说:“那我跟你一起啊?”
严子书委婉地说:“约了别人。”
还约人?谁?
Ben抱着更大的好奇,但是没敢问,只是乖觉地负责把公车开回去了。
严子书还要嘱咐他:“记得回公司找到丢的文件和我的U盘再回家。”
……Ben觉得自己刚刚脑抽了,才会想和这种上司去喝酒。
其实要说这个“别人”,他也不至于陌生。
Ben前脚走,严子书后脚就去了傅金池的办公室。
他在半途中问了路,工作人员不仅没有阻拦,还把他带到了楼上。
敲敲虚掩的门,推了一下,那镶着斑斓彩色玻璃的门便向里滑开:“打印机装好了没?”
地板上铺着深色地毯,头顶是一道单色珠帘,折射着斑驳陆离的微光。屋内陈设着华丽繁杂的沙发和茶几,傅金池坐的却是把椅子,手里拿着一本娱乐杂志在翻。
这人两脚交叠,轻浮地翘在茶几上,那椅子便只有两条后腿摇摇欲坠地支撑平衡,让严子书不由想到:只要上去一脚,他整个人是不是就仰过去了?
所幸他早已经过了那种手欠脚痒的年纪。
傅金池很快让椅子前腿也平安落了地,扭头看过来:“忙完了?”
不等严子书回答,他接着又笑道:“我怎么会连打印机,又从信息部专门叫人来收拾的。严总借个打印机,都搞出这么大阵仗,不仅浪费我一盒墨,还搞得钱经理半天都没法用电脑。”
严子书轻哂:大堂经理本来就在巡视,也没见他坐办公室啊。
满嘴跑火车的花孔雀。
他本来是想邀傅金池去酒吧的,结果说的却是:“不然我去请钱经理吃个饭道谢?”
傅金池语气平平地说:“不用了,他等会儿要去培训班接孩子。”
严子书才又说:“那我请傅先生找个地方喝杯酒?肯不肯赏脸?”
谁料傅金池说:“改天吧,今天不想去。”
这下却是严子书暗暗地惊讶了。
不等他心底隐晦地、疑惑地生出“欲拒还迎”四个字来,傅金池又主动开口,但这次是用难得好好说话的语气:“但你留下来可以吃块蛋糕,今天是我的生日。”
严子书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这却不是跑火车,傅金池过生日倒是真的。
作为傅为山的重要副手,也作为为傅家效力的一份子,他自然看过傅金池的基本资料。
出生年月日、血型、履历甚至兴趣爱好……
这些表面上能查出来的,都不是什么秘密信息。
只是如果不是主动上心,大部分人都不会把“基本资料”和“庆祝生日”联系起来。
知道一个人什么时候出生的,和想要纪念这个日子,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回事。
再者傅金池这个人,本身似乎也很难和“庆祝生日”这种场景有所关联。
他这种不是端着就是绷着的花孔雀,谁能想象他戴着皇冠吹蜡烛许愿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