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今絮瞪圆了眼,她快速瞥了一眼屋子里伺候着的侍女。
却见侍女们低着头,仿佛什么声音都没听见似的。
而隔着一道屏风之后的裴知宴,却是不满意她多时未回答。
提起步子就要往外走,想逮她过去。
林今絮抿了抿唇,在裴知宴要出来之际,林今絮开了口:“都出去吧,殿下这儿有本主来侍奉。”
侍女们低头,捧着手里的东西就退下了。
林今絮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
好在外边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下午时候她又吃了些糕点。
如今也算不上饿。
只要裴知宴不闹太久,那她…
林今絮一边想着,一边绕过屏风之后。
裴知宴已经踏进浴桶之中了,给她留下了一个宽大的背影。
林今絮盯着他肩头上的一处旧伤,只觉得脚下跟灌了铅似的,便是她怎么使唤都动弹不得。
裴知宴早已察觉到了林今絮来了,可半晌见她都没有动静。
裴知宴稍稍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来,他刚要转过头来。
便察觉到一双软若无骨的小手攀上来他的肩头。
就连裴知宴自己都没有发觉,在林今絮触碰到他的一刹那之间,方才拧得紧的眉心都松了开来。
他微微眯起了眼,任由自己靠在浴桶之中,假寐了起来。
林今絮小心翼翼凑过去瞧了一眼。
便见裴知宴眼底下稍稍有些乌青,放松下来的面色,也是一副稍显疲惫的模样。
林今絮见状,便一下收了方才起的旖旎之心。
随之燃起的,是丝丝缕缕的心疼,钻入她心尖的缝隙里,无处可寻。
林今絮抿了抿唇,从一旁拿过已经打湿了巾帕。
温柔地替他擦着后背。
裴知宴缓缓睁开了眼。
这些日子,因着皇兄的阻拦,他查案子的速度也是极其困难。
近日被父皇喊去了承华宫,便是因为那一买官之事。
此事兹事体大,关乎朝廷官员,更是关乎整个朝堂的命脉。
裴知宴只恨不得自己再忙一些,能给朝堂之上拔除多一些的蛀虫。
只是今日,父皇说的话,却如一记重钟,震得他头脑发晕。
陛下说,查办此事可以,但京中之人,莫要牵扯到。
裴知宴理解父皇的想法。
京城之中人人皆是姻亲,世家大族更是如此,裙带与亲缘关系牵扯不断。